清晨,若隐若现的雾气笼罩在黄河之上,在荥阳郡荥泽县以北的通济渠入黄口处,一支由百艘大船组成的船队正缓缓驶入通济渠,它们进入通济渠约十余里便缓缓靠岸,一队队隋军士兵从大船上下来,迅速在岸边集结。
这是第一批渡河的隋军,约一万六千人,船队随即调头向黄河北岸驶去。
虽然隋军在襄阳郡集结了八万大军,齐王张铉亲自坐镇襄阳郡,摆出一副准备北攻的架势,但实际上这只是一记虚招,隋军真正攻打洛阳主力却在荥阳郡,由大将苏定方和魏文通率领十万大军分别从河内郡、东郡以及梁郡分别进入荥阳郡集结,然后迅速向东杀去洛阳。
从黄河乘船而来的这支军队便是魏文通率领的三万军队,他们将分两次渡过黄河,由于他们登陆处距离虎牢关只有五十余里,这便意味着他们登陆后的第一个硬仗就是夺取虎牢关。
魏文通随第一批隋军抵达了黄河南岸,他们上岸处距离荥泽县不足十里,这时,荥泽县县令和县丞赶到了隋军上岸处,两人被一名士兵领到魏文通面前,县令许朗躬身施礼道:“下官许朗,参见魏将军!”
魏文通曾经驻扎过荥阳郡,和这些地方官都比较熟悉,他认识许朗,便笑道:“许县令来得好快!”
“下官听说魏将军重返荥阳,特来迎接将军。”
魏文通微微一笑,“你是怕我大军进城吧!”
县令许朗被说破的心事,顿时满脸尴尬,半晌方道:“迎接将军是真,如果大军要进城,我自当提前安排。”
魏文通笑了笑道:“你尽管放心,军队不会进你的小县城,不过我倒想问一下,这两年虎牢关有没有重新修缮?”
“没有修缮,将军离去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只怕更加破烂了。”
魏文通沉吟片刻又问道:“这两天还有商队或者行人从虎牢关过来吗?”
县令许朗摇摇头,“十天前荥阳军队西撤后,虎牢关便关闭了,不准任何商队和行人通行,要去洛阳,只能向南面绕道数百里去襄城郡,再向北走。”
魏文通点点头,“我知道了,两位县官回去吧!我们不会进城,集结后便立刻出发。”
许县令和县丞连忙行一礼,这才放心返回县城,这时,副将沈潜走上前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夺取虎牢关?”
魏文通曾在虎牢关当过一年多的主将,对虎牢关的结构和防御都十分了解,他知道虎牢高大坚固,易守难攻,横亘在山坳之间,至少需要十倍于守军的力量才能攻下来,这也是王世充敢于将荥阳郡的军队撤回洛阳的主要原因。
魏文通缓缓道:“夺取虎牢关是很难,但虎牢关本身也有弱点,它的最大敌军不是军队,而是时间。”
“卑职不太明白。”沈潜确实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懂魏文通所说话语中的含义。
魏文通笑道:“我说的时间是指长年风吹雨淋,虎牢关的木结构很多,一般二三十年就要大修一次,可虎牢关上一次大修还是在北魏和北齐争霸时期,至今过去了已有五十年,关隘很多地方都已经残破陈旧了,我在坐镇虎牢关时便向兵部递交过报告,要求大修虎牢关,但一直没有消息,后来听说王世充准备重修,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既然如此,将军应该知道虎牢关的弱点在哪里,对吗?”
魏文通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魏文通和沈潜又商议片刻,最后决定由沈潜留下继续接应后续的隋军渡河,魏文通则亲自率领一万五千军队向虎牢关方向浩浩荡荡杀去。
虎牢关距离隋军登陆处只有五十余里,虎牢关的主将是王世充的侄子王弘烈,率领五千军队镇守虎牢关,虽然兵力不是很多,但对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虎牢关而言,五千人足以抵御五万大军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