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染清浊 第 18章 男朋友

对于被关在学校里日复一日过着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的学生来说，放学铃绝对是可爱又美妙的存在。

讲台上的老师放下粉笔，合起讲义离开教室，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各自收拾着东西。

“竹取桑。”清河准备起身，坐在她后面的石田龙弦叫住了她。

“石田君有什么事吗？”清河侧坐着回头看他。今天比平时严肃许多啊。

“最近不要在路上随便地接触陌生人。”石田龙弦皱着眉，告诫道，“如果有奇怪的人摔倒或者需要你的帮助，也千万不要靠近。”

清河莫名其妙地看着石田龙弦，失笑道：“我说班长大人，你是认真的吗？我没听说最近有什么逃犯或者人贩子杀人魔之类的。”

“相信我。你还记得你能看到的虚……也就是那天街上亡魂变成的怪物吗？”石田龙弦压低声音，“虚也有很多类型的，不知道你见过没有。它们会捕食人类的灵魂。尤其是我们这样身负灵力的人，对它们来说更是美味的糕点。”

“然后呢？这与你的告诫有什么关系吗？”清河不以为意。

“我昨天遇到了一个，它伪装成人类的样子，与它接触十分危险。”石田龙弦简略地解释，语气却是十分严肃认真。

“唔……伪装成人类？那说不准班长大人你昨天就被那只虚吃掉了，现在的你只是它伪装出来骗我的呢？”清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是很严肃的性命攸关的事，请不要开玩笑。”石田龙弦听到这样的冷笑话一点也笑不出来。

“是，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清河点头，“那你呢？是小心躲避还是要斩妖除魔维护世界和平？”

毫无恐惧之色吗？在谈到虚时未免也太风轻云淡了，是习惯了还是有抵抗的资本呢？石田龙弦听着清河玩笑般的问话，心里对清河的猜忌又多了几分：“本来这应该是死神的职责，但是既然让我遇见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啊。昨天让它逃掉了，下次再遇到我一定会消灭它。”

“石田君真是有责任感。”清河微笑赞叹。

这副一点也不好奇的理所当然的样子……果然，她是知道死神的吧？石田龙弦低头掩饰眉眼间的沉思。

“如果石田君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清河站起来。

“路上小心。”

“放心吧，班长大人。”

可恶！

石田龙弦就地打了个滚，躲过对方的匕首。眼前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彪形大汉一副街头混混的装扮，手背上还有刺青，拿着一把匕首朝他攻击。

他擅长远攻，像这样的近身战就难免有些后继无力了。右胳膊被划伤，血一下子浸透了衣袖。有丝丝缕缕的灵力从伤口逸出被对方吸收。

终于找了个机会连连后退拉开距离，石田龙弦捂着伤口喘息，紧盯着对方神色凝重：“你是虚吧？为什么会有人类的身体？”

“哈哈哈，”里莱狞笑着，“灭却师，果然美味！等到了我肚子里你就知道答案了！”

“少做梦了！”石田龙弦拉开用灵子凝成的弓箭，没来得及瞄准就一阵恍惚。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体而去，花了很长时间积攒的准备将对方一举消灭的大量灵力也散在风中。

怎么回事？！

石田龙弦震惊地看着自己右臂的伤口处，有白色的光点飞出来，飘向对方沾了自己血迹的匕首，围绕着匕首聚集起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天赋，你的力量，你灵魂的精粹！多么纯粹美味啊……”凶恶又垂涎地看着匕首周围的光芒，里莱嘲弄般地看着石田龙弦，仿佛在鄙视他的无能。

“什么时候虚还有了这样的能力？”石田龙弦紧捂住伤口，却还是没办法阻止力量的流失。仿佛灵魂也被抽离的痛苦让他渗出冷汗，身体因为空虚和寒冷而开始颤抖。

“哟，石田君看起来遇到大麻烦了呢。”本该回家的少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这是被社会上的不良缠上了？”

“竹取桑！你怎么会来？！赶紧走！这里很危险！”石田龙弦大吼。

“呀呀，明明在怀疑猜忌却还总是关心照顾我，这样的石田君让我无法丢下不管呐。”清河微笑着走过来，“我可是特地来找石田君的呢，不然这种偏僻又荒凉的废弃公园，我这样柔弱善良的女孩子才不会踏足呢。”

“又是一个看起来很美味的人类。喂，灭却师小子，艳福不浅嘛，女朋友都愿意为了你以身涉险。”里莱夸张地笑起来，高兴着又多了一个猎物。

这种情况下也来不及纠结是不是女朋友的事了，石田龙弦紧拽着清河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听着，他就是我之前说遇到的虚。和我以前消灭的虚都不同，这家伙很强，而且能力很诡异，你不该来的！我还能拖一会儿，你尽可能跑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他追到！”

“跑得了吗？”里莱嘲笑道，怜悯地看着石田龙弦，“都自身难保了还要逞英雄，果然灭却师都是让人厌恶的家伙。”

“呵，说实话我也不希望自己是灭却师，也一直厌恶自己身负的力量。”石田龙弦的声音越发虚弱了，眼神却更坚定，“但我现在要感谢它，让我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话音刚落，石田龙弦像是爆发了般，凝聚出了弓箭，拉成满弦对准里莱：“趁现在，赶紧走！竹取桑！”

“呵，强弩之末。”里莱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白色光芒逸散的速度更快了，石田龙弦都无法抑制身体的战栗，但还是强撑着，放出了最后一箭。

即使拼尽了全力，这最后一击也没有多大威力，被里莱轻轻松松躲闪过去。石田龙弦已经失去了力气，摇晃着倒向一边。

“石田君！”清河扶住他。

“竹取桑，你为什么不跑？”石田龙弦此刻连说话都费力。

“男朋友为了我出生入死，我怎么好一个人逃跑呢？”清河腼腆地笑着，连好看的眼睛里也盛满笑意。

“竹取桑，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石田龙弦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我没有开玩笑啊。”清河看着石田龙弦的眼睛，逐字逐句认真地说，“呐，做我男朋友吧，龙弦？”

石田龙弦被清河的目光紧盯着，突然想起那日在天台与自己紧贴的少女柔软馨香的身体，顿时红了脸，脑袋被不知名的情绪占据。

“小两口死到临头了还要卿卿我我地秀恩爱？”里莱挥舞着匕首，不耐烦地喊道，“放心，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庞大而浩瀚的灵压从清河身上散发出来，重重地压在里莱身上。清河面无表情的脸如同鬼魅：“破坏别人姻缘会被马踢哦。”

“竹取桑，你……”石田龙弦惊讶地瞪大了眼。

“是清河。”清河笑眯眯地纠正。

里莱顶着压力，把匕首上的光芒全部吸收，才觉得轻松了一些：“没看出来，小姑娘还有两把刷子。”

“呵，区区一只基力安，不过是稍有能力就狂妄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夜路走多了，小心遇到鬼。”清河抬头看着里莱，目光里有森森冷意。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说教？”里莱恼羞成怒，带着暴虐的杀意朝清河扑过来。

“起码对付你绰绰有余。”清河抬手，指甲已经长长变尖。下一秒，她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里莱身后，抓住了他握着匕首的右手脉门。

“你到底是什么人？”里莱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近距离接触少女，他被赐予的能力非但不能发挥，还被抑制到了最低。怎么可能？这可是那位大人赐予的代表着认可与荣耀的无与伦比的能力！

清河浅淡地笑起来：“你很倒霉呢，惹上了错误的人。”

“你……”里莱瞪大了眼，感觉自己被强制剥离出这具人类的身体，“不……你不可以……”

被强制驱逐出人类的身体，意味着他又要变回没有自己意识的行尸走肉般的基力安！绝对不要！

“不喜欢做基力安？”清河嗤笑，“可以啊。”

渐渐脱离了人类身体的基力安刚刚露出了脑袋，就被清河一爪子击碎了面具，连声音都没来的及发出来就消散了。

大汉的身体摔在地上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划伤石田龙弦胳膊的匕首裂成两半，被夺取了灵魂之光争先恐后地回到了石田龙弦的身体里。

这种比之前更为充盈的力量……石田龙弦舒服得发自灵魂地喟叹。

“走吧，龙弦。你的伤口还需要处理。”清河拍拍已经恢复正常的手，笑眯眯地走向石田龙弦。

“等等，竹取桑，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根本没想到清河会这么厉害的石田龙弦看到清河轻轻松松搞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虚时心里是崩溃的。

之前顽强坚持地苦撑着让她快点跑的自己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好傻？

“叫我清河。”清河耐心地纠正。

“竹取桑……”

“清河。”

“……好吧……清河。”石田龙弦妥协了，“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压？”

“都说了是秘密。即便你是我男朋友我也不会告诉你哟。”清河替石田龙弦简略包扎了伤口，“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不然很容易感染。”

好吧，看来她也是不会坦白了。石田龙弦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我们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关系了？！”

“你讨厌我？果然龙弦是喜欢真咲的吗？”清河喃喃自语，“对哦，你们还有婚约呢……”

“不，我不是讨厌你……”石田龙弦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说清楚，“你不觉得这样发展太快了吗？”

“哦，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怎样才算不快……那你什么时候愿意做我男朋友？明天？”清河认真地询问。

“为什么是我？竹……清河你每天都能收到情书吧？”石田龙弦不知道为什么清河这么执着。

“他们和龙弦不一样。”清河目光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柔和，“在死亡的威胁下还能义无反顾挡在我面前的人，你是第二个。”

“第二个，那第一个呢？”石田龙弦纯粹处于好奇，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问的。

少女的表情阴骛，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光芒，嘴角上扬却没有一丝笑意。

“死了哟。”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的深渊传来，带着要把所有人扯进黑暗痛苦漩涡般的疯狂，“他……已经死了哟。”

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石田龙弦听到自己的心跳慢慢变得急促。

“唔……我怎么会在这里？”倒在地上的壮汉挣扎着爬起来。

“诶？竟然这么快醒过来了？这个人的生命力好顽强。”只是眨眼间，清河就恢复了正常，被那人吸引了注意。

石田龙弦深呼吸，让自己的心率平缓下来。清河她……经历过很痛苦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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