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言的脸色在这一瞬间惨淡到了极致。

明知他分明是故意如是所言,却仍然是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捅入心脏。

鲜血四溢。

薄先生脸色平淡,半分波澜也无,不过像是在叙述一件和爱妻的日常小事罢了。

谢景言僵硬地站在原地,有一时间甚至恍若梦中惧。

他的世界已经完全变得不同。

他和沁宝,即便还能够面对面而坐,恐怕却是再也没有可能产生任何实质上的交集鹊。

以沁宝的脾气,恐怕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何况昨夜发生了那种事,更是今生今世——

前缘难续。

……

薄悦生淡淡地睨着他,“谢少除了关心我太太,不知可还有别的要事?”

谢景言心知自己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在他面前谈论沁宝了。

沁宝也的确不再需要他的关心。

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提。

年轻男人脸色凝重,字句沉重地道,“薄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对沁宝更是再没有半点心思,我此行,叨扰您……不过是想重复昨晚发生的细节,昨晚傅绾绾也在场,傅绾绾和沁宝似乎不和,我到场时,傅绾绾似乎想同沁宝说话,可沁宝没有理会她,之后傅绾绾便离开,再后来……”

“与沁宝同行的那个女孩与别人在一处,留下沁宝一个人,我见她似乎有心事,才上前与她说了几句话。”

谢景言话说到一半,忽然又有些惊慌。

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改口道,“我想同沁宝聊聊,不过她并没有理会我……”

薄先生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怀疑傅绾绾?”

谢景言见他避开了最最敏感的话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只有傅绾绾同沁宝不和,在场的人,除了傅绾绾在内,沁宝几乎没有认识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最值得被怀疑的人似乎必然是傅绾绾,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薄悦生微皱了下眉,不动声色道,“我太太被人下了药,我自然会调查,噢,对了,昨晚还要多谢谢少及时与我通话,”男人略一停顿,面孔却是狠狠地阴沉下来,“不过,便是有人恶意陷害,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谢景言点头,沉默无言。

男人似乎要离开,谢景言的神色却忽然流露出几分激动。

他一向算是冷静的人,只除了面对沁宝的问题之外。

他忽然压抑而迫切地道,“薄长官,这件事错在我,以后我会尽量避免与沁宝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尽量避免与她接触,错都在我,沁宝真的是无辜的,昨晚她一直喊着……叔叔。沁宝是全心全意地喜欢您,只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个小女孩计较……”

谢景言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不妥。

他明知道自己其实不该多言,多说多错。

可是想到小姑娘那柔弱无辜的可怜样子,又对比着面前这位无比高大伟岸的年轻军官。

自觉地沁宝过于弱势,昨晚她那么卑微的样子,令他心疼到无法自控。

他无法想象沁宝的夫妻生活,可唯一确定的是。

她还那么小,那么柔弱,必然是一点点伤害都受不得的。

如果薄悦生因为这个意外对她动怒,甚至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他无法再继续想下去。

薄悦生果然阴沉着面孔。

空气中本就尴尬的气氛仿佛一瞬间凝集至冰点。

气氛冷到近乎诡异。

男人良久才冷冷地反问道,“谢少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欺负沁宝么?”

谢景言没想到他那么委婉的话竟然被他这么直白地翻译出来,顿时一脸尴尬。

薄悦生笑起来的确俊美非凡,却俊美到了犹如鬼魅的地步。

他轻轻勾着唇,冷淡地笑着,毫无温度的脸色:

“谢少多虑了,我家沁宝……最喜欢被我欺负了。”

谢景言只觉得当头一击,狠狠退了一步。

他眼睁睁地看着薄悦生大步流星地进入电梯。

电梯门合上前,他甚至还能看见这位军官面容上冷漠而傲慢的神色。

———————————————-—

沁宝在酒店里睡不安稳。

想到昨晚发生了那种事,她就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怎么都醒不过来。

苦苦挣扎了很久,睁眼时不过过了几十分钟。

她却觉得自己睡了几天几夜似的,浑身生生的疼着。

好像大病了一场,她焦急地四目流转,想要寻找薄悦生的身影。

可偌大的套房里空空荡荡,她唤了好几声。

嗓音是嘶哑的,没有人回应她。

tang

她忽然就很慌很怕,想要快点爬下床去找人,可双腿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焦急中连忙去够自己的手机,刚刚拨下那串号码时,房门便“滴滴”两声。

应声而开——

男人显然是从外面回来,沁宝咬着唇,软绵绵地唤他,“薄叔叔……”

薄悦生似乎压根就没有看她。

沁宝睡了一觉,折腾的时间也够久了。

致.幻剂的药效彻底褪却,她的视线恢复了。

眼前不再是混沌一片,薄悦生走近床边时,她终于清晰地看见他的脸。

薄叔叔的脸色真的好生难看……

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事了。

或者是,在她睡着的几十分钟里,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家伙陷入这种极端缺乏安全感的情绪大约也有很多日子了。

她习惯了见风变雨的感觉,忽然就害怕极了,焦急地硬撑着跪坐起身。

也顾不得双腿酸疼,只硬撑着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伸着两只嫩生生的小手去够他的胳膊。

好在面无表情的男人并没有躲开。

沁宝如愿以偿地抱到了他的胳膊,低声哀求着,“叔叔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去哪里了?我刚刚醒来看不到你,我吓坏了,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叔叔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男人的情绪本是很糟糕,可面对着这个脆弱无比的小东西,愣是一点也舍不得发作出来。

他淡淡地冷着脸,“下楼一趟。”

沁宝摇摇头。

他为什么莫名其妙要下楼。

睡觉之前,明明他是答应要陪她一起躺着睡的。

她咬着苍白无色的唇,一肚子的委屈,弱弱地问,“叔叔你骗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

薄悦生深吸了一口气,他十分受不了苏沁宝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说不上是太可怜还是太欠揍。

总之她这副神态这副说话的德行,就令他无端地烦躁不已。

他直接打断她的话,“谢景言找我,我下楼见他,听他说了几句昨晚事情的经过。”

沁宝不算特别清晰的大脑忽然“嗡”的一下。

她瞪大了眼睛,怔怔地问,“谢景言……找你?所以昨晚……也是他主动找你的吗,所以……所以才会是叔叔你出现在酒店里,和我在一起……是吗?”

男人冷着面孔。

本来不该对她解释太多。

可沁宝忐忑不安的样子叫人很难拒绝。

他淡淡地口吻,“是。”

沁宝得到他肯定的答案,脑海中的记忆忽然就如洪水一般炸开——

“叔叔,你是不是……你和谢景言,是不是认识?”

否则昨晚发生那种事,谢景言怎么会第一时间联系上他?!

以薄长官这种高不可攀的身份,这世界上能有几个莫名其妙的人能够立即联系上他?!

他的私人电话恐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沁宝想到好几次谢景言在她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贯都觉得自己蠢蠢笨笨的反应有些迟钝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大脑开窍了。

薄悦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

“起来换衣服,回家。”

……

沁宝感觉他气压很低,也不敢追问。

只是心里的各种揣测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车上。

沁宝有点倦倦地依偎在薄先生怀里,却渐渐难受地烦躁起来。

薄悦生觉得她不对劲,“你怎么了?”

沁宝小脸都憋红了,难为情地咬着唇瓣,“痒……叔叔我好痒……”

“哪里痒?!”

小女孩快哭快哭了,“手上,腿上,全身,浑身都痒死了……”---题外话---2更,明天继续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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