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钱,赵婶子还不忘气呼呼地说道:“就你们这么小气,我看以后还有谁家敢给你做头花!”
林母心安理得地将钱接住,并说道:“就凭你今天这种行为,我们以后也不敢找你们做头花了,免得有人有样学样,偷工减料!”
其他几个婶子不满地说道:“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们会这么做了?”
“但凡你们思想端正,就绝对不会替她说话!”
说完,林母就拉着徐婉宁走了。
“阿宁,对不起啊,今天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的,我就是气不过。”
徐婉宁的手放在林母的后背帮她顺气,“咱们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可能怪您呢?”
“你是不怪我,但我就觉得怪对不住你的。找来做头花的,跟我交情都不错,我以为人品都是能信得过的,结果可倒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是不是就是你之前提过的,扰乱市场?”
徐婉宁失笑:“对,就是扰乱市场。妈,您的坚持并没有错,每一朵头花,都有人工成本和材料成本,而且精品店也有房租和员工工资的费用,各项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故此,放在精品店里卖的头花,不会太便宜。”
她原本的定价,是两块钱一朵,五块钱三朵。
但赵婶子在家属区卖一块钱一朵,便宜了一半儿。
当然了,赵婶子只是在部队的家属区卖,而且统共也就不到二十朵,怎么着也不会影响到徐婉宁的生意。
但林母对她的关心,她不会辜负。
更何况,林母有句话说的没错,赵婶子今天做出了这种事情,如果她们没有制止的话,往后会有更多婶子有样学样。
对于她们来说,反正碎布和皮筋都是徐婉宁的,而人工费对于她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只需要动动手就能赚到钱,何乐而不为?
这种薅羊毛的心态,得从根源上制止。
“好了妈,咱们不生气了,我肚子饿了,咱们回家吃饭吧。”
“对对,得回家做饭了,可不能再耽搁了。”
“对了阿宁,今天我回家的时候,玉玲托我给你带句话,她说,让你抽空再画几张童装的图纸出来,她做了几件衣裳,刚刚挂出来就被买走了。而且人顾客还问了,有没有其他款式的,因为家里孩子多,想多买几件不同款式的。”
徐婉宁回答:“行,那我晚上就画出来,明天您去裁缝铺的时候,帮我带给玉玲姐。”
林母又道:“玉玲还说了,冬天都已经过完了,咱们裁缝铺的收益也该计算计算,给大家分红了。让你有空去裁缝铺一趟,你们当面对对账。”
“我最近要忙农科院和养殖场的事情,暂时没有时间。您帮我跟玉玲姐说一声,她自己计算就好,我信得过她。”
翌日,徐婉宁早早地就在部队门口等着,九点钟一到,徐茂迎就开着车来接她了。
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徐婉宁不认识的陌生人,等她上车以后,还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妹妹好。”
“乱叫什么,这是我妹妹!”
“你是我哥们儿,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吗?”
徐茂迎翻白眼:“我妹妹最不缺的就是哥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徐婉宁全程不说话,默默的看着三哥怼人。
这声哥哥是不可能叫的,但对方能帮到她,她自然不会摆脸色。
丰州距离京市有点远,开车足足三个小时才到。
踏进村子,徐婉宁就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形容不出来的气味,应该是很多种动物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张源哥,你们村儿一共有多少户人家养动物啊?”
“我们村儿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养,主要是牛羊猪,还有两户人家是专门养走地鸡的。但是鸡肉没有牛羊猪肉好吃,所以卖不出去,那两家人都快愁死了。”
徐婉宁眼眸发亮,“如果可以的话,能先带我去养鸡的人家瞧瞧吗?”
“当然可以了。”
这两家养鸡的,其实是两个亲兄弟,一家专门养母鸡,捎带手地养几只种鸡,而另一家专门养公鸡,母鸡只占到两成。
养母鸡的是哥哥,因为母鸡能下蛋,再加上母鸡大补,寻常人家要买鸡的话,首选的肯定是母鸡,所以哥哥家的条件要好上不少。
而弟弟家是养公鸡的,鸡倒是被养的又肥毛又油亮,但问题是,公鸡不咋好卖。
虽然鸡肉比猪肉便宜,也不要肉票,但鸡骨头都占了不少重量呢,吃着也没有猪肉解馋,所以但凡是有条件买肉的,肯定首选猪肉,实在没有肉票了,才会买鸡来吃,但也基本上都选择母鸡了。
哥哥家的母鸡来了一批又一批,公鸡还是那些公鸡,有些已经老到都不打鸣了。
听说有大老板来买鸡,哥哥和嫂子早早地迎了出来,但弟弟一家却没人出门。
“这个老二也真是的,人大老板来了,好歹也出来见一见嘛,万一大老板要找他买公鸡呢?这些鸡再不卖出去,都要死绝了,这可是一大笔损失呢!”
吴家大哥无奈说道:“兴许老二也知道,没啥人愿意买公**。实在不行,咱们就把这些公鸡买下来,让他回回本儿,也养点母鸡,鸡蛋能卖钱,日子也能过下去。”
“我是疯了不成买没人要的公鸡?钱多的没处花了还是咋地?”吴家嫂子根本不同意自家男人提出的建议。
吴家大哥又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每天愁眉苦脸的吧?”
“总之,花钱买公鸡这事儿我不干!不过等咱们的鸡再卖出去几只后,我能借点钱给他,让他也养点母鸡。你说的没错,不管咋样,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吴家大嫂嘟囔道:“之前你们兄弟俩说要养鸡的时候,就他固执地非要养公鸡,结果可倒好,连饭都吃不上了!孩子们都还长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