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者慈善机构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开门了。
徐婉宁将慈善机构全权交给了林荃和袁欣,自己再度当起了甩手掌柜。
她对林荃和袁欣很有信心,相信他们能将慈善机构管理的很好。
翌日,徐婉宁早早地到了医院。
等她赶到的时候,林季商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姑姑徐华景和表哥表姐都在门外候着。
“姑姑,耀宗呢?”徐婉宁举目在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大林耀宗的身影。
按理说,父亲做手术这么重要的事情,林耀宗应该全程陪伴才对。
但却没能在手术室外看见他的身影。
徐华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姑父做手术的事儿,我们没有跟耀宗说。”
徐婉宁回想了一下,除了海蒂医生刚来,大家一起在徐家铺子酒楼吃饭的那一天林耀宗在,之后几天她再没有见到林耀宗。
这有些不合常理。
林耀宗虽然有的时候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大靠谱,但也不至于全家都瞒着他,父亲要做手术的事儿吧?
徐婉宁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好在,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林婉笙已经跟她解释了前因后果。
“之前初念在北海公园出事的时候,我们不是盘问出了一些有用信息吗?知道耀宗开的那辆三轮汽车,其实是汽车制造厂厂长的儿子借给他的。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对方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暗中部署了。”
“林安跟耀宗布了一个局,结果显而易见,耀宗的那个朋友确实有问题。后来我们还发现,那辆借给耀宗的三轮汽车被动了手脚,刹车很松,但凡有个事儿,估摸着就得翻车了。至此,我们知道,我们一家人算是被人给盯上了!”
林婉笙的神情很是凝重。
她和林茂青十多岁就开始在父亲的培养下,为组织服务,大大小小完成了很多次任务,对危险的感应很是敏锐。
他们不会单纯地以为,幕后之人只是为了对付徐婉宁。
虽然说徐婉宁揭发了丁白村的事儿,又继承了袁老的衣钵,引发了试验基地的一系列事情。
那些间谍固然恨她,但也没有到那个程度。
所以,经过他们一段时间的盘查,将目光锁定在了林季商身上。
林耀宗被人利用,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徐婉宁的表弟,更是因为,他是林季商的儿子。
当林婉笙和林茂青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一阵后怕。
所以,兄妹俩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瞒着林耀宗这事儿。
倒不是他们不信任自己的弟弟,实在是她那个弟弟看起来精明,实则是个没啥心眼儿的,很容易被人利用。
所以,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争端发生,他们还是选择了隐瞒。
至少,等父亲的手术做完,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告知耀宗事情的真相。
虽然他大概率会生气难过,但林婉笙相信,她的弟弟不是小气的人,会理解他们的用心良苦。
因为在医院,到处都是人,林婉笙也不敢将话说的太直白。
她相信徐婉宁是个聪明人,所以只是点到即止。
而徐婉宁也确实领悟了林婉笙想传达的意思,而她的心情就更加难受了。
在丁白村的事件发声之前,徐婉宁最大的心愿就是多挣点钱,再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保护好她所有的家人。
但她发现了丁白村那些腌臜的事情后,徐婉宁恍惚意识到,事情已经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也是,战争进行了那么多年,华国付出了多少沉重的代价,多少先辈们的性命,才换来了如今相对平稳祥和的生活。
而岛国虽然退兵出了华国,但他们想要占领华国的心思冒出来后,大概率是不会轻易消散的。
哪怕到了后世,文化入侵等等“侵略”事件也时有发生。
更遑论,华国刚刚经历了一场长达十年的运动,没有彻底歇心思的岛国人认为自己还有机可趁,也是可能的。
而徐婉宁之前也了解过,姑父林季商之前受伤,就是在跟岛国人博弈的时候,被岛国人算计了。
所以,岛国人在得知姑父的双腿有可能恢复的情况下,再耍一些小手段,也是可能的。
徐婉宁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你们瞒着耀宗是对的。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对姑父不利,最先肯定会从耀宗身上着手。”
“你能理解我们就好。”
徐婉宁当然能理解了。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了,预示着手术已经开始了。
不知道是手术室过于密闭,所以隔音效果很好的原因,还是徐婉宁给的镇痛药起了效果,总而言之,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手术室内,给海蒂医生打下手的,是骨外科的郭医生和毛敏,还有几个骨干医生。
手术开始前,海蒂医生还不忘告知林季商。
“因为麻醉药的药效算不上好,手术过程中,你大概率会感觉到刺骨的疼痛。你记住,哪怕痛到需要咬舌头来控制,你也必须要忍住,双腿不能动一下,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海蒂医生没说的是,在手术过程中,林季商的身体但凡有幅度比较明显的动作,不止会前功尽弃,还会让他的腿疾变得更加严重。
在进手术室前,林季商就已经服用了镇痛药,如今刚刚过去二十分钟,镇痛药的药效还没有被彻底激发,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双腿被人用锋利的手术刀隔开了口子。
痛。
很痛。
比他当初双腿被废的时候还要痛。
但林季商始终咬紧牙关,哪怕上半身冒出的冷汗已经将身上的手术服和身下的床单都打湿了,但他愣是没有动一下,甚至连通呼声都没有。
好在,过了没一会儿,镇痛药就起作用了。
虽然林季商还是能感受到手术刀在腿上游走,但这种轻微的痛感,他完全能忍受得了。
等一场手术做完,林季商也因为长时间的精神紧绷,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