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剥了一颗小龙虾放进孙菲的碟子里,“反正,烨烨考上了大学,我大哥小弟也考上了大学,足够给他们长脸了,我又何必去丢人现眼呢?再说了,我父母才不是那种老迂腐,他们对晚辈的期盼,只有健康喜乐就好。”
有一颗虾尾落在了孙菲的盘子里,她机械地夹起来吃,因为心思过于沉重的缘故,她甚至品尝不出来,小龙虾究竟是什么味道,只是一颗接着一颗的吃。
陈尧却以为她爱吃,剥的更起劲儿了。
徐婉宁见陈尧一直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索性直接摊牌。
“二哥,你觉得菲菲去考大学怎么样?现在高考报名已经开始了。”
“考大学?”陈尧望着孙菲:“你想考大学?”
孙菲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也就只是萌生了这个想法,还没确定好去不去呢。”
她知道徐婉宁是为了她好,所以不忍心拆台。
但自己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小心愿,却不足为外人道。
却不料,陈尧却十分开心,“好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报名,我陪你一起啊。还有,你打算考什么大学?复习资料有吗?还有还有……”
陈尧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跟高考有关。
孙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这个时候去参加高考,意味着至少两年内,我们不能天天在一起,也不能生孩子,你愿意吗?”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生孩子,早两年晚两年算什么?再说了,我之前还纠结着,该怎么跟你说租车行的事儿。现在租车行才刚刚开业,尚未步入正轨,估摸着我会很忙,平时能陪伴你的时间很少。”
“这下好了,平时你上学,我工作,等周末你放假了我们再待在一起,多好。两年的时间,也足够我将租车行经营到一定规模了。”
陈尧还在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孙菲却悄悄红了眼睛。
徐婉宁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笑道:“现在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对不对?回去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的话,就直接让二哥跟他父母说,相信你未来的公公婆婆,很乐意家中在多一位大学生。”
“嗯!”孙菲重重地点头,充满感激地对徐婉宁说道:“阿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帮我迈出了这一步,我可能又要错过高考,然后过上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了。”
徐婉宁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却没有接这个话茬。
孙菲没想到,困扰自己许久的心事儿,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而陈尧的话也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吃过饭后,陈尧和戴伟还要回租车行,徐婉宁却打算回家。
“菲菲,要不要我先送你回租车行,我再回家?”
“不用了阿宁,我坐陈尧的车就好。”
孙菲勇敢的迈出了那一步,陈尧却得意的冲着徐婉宁微笑。
“那行,那我们改天再见。”
徐婉宁回到家时,发现家里竟然来了客人。
“婉宁姐,你总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出门去找你了!”
正在跟林母聊天的袁雨晴,一看到徐婉宁进来的身影,立刻扑了上去。
“雨晴?你怎么来了?”
“婉宁姐,爷爷让我跟你说一声,拜师礼就定在了下周二,七月十七号。地点就在徐家铺子酒楼,婉宁姐你没有意见吧?”
“我没……”
“十七号可能会有些不太方便,能不能换个时间啊?”林母道。
袁雨晴看着林母,疑惑的问道:“可是伯母,刚才聊天的时候,您分明说随时都可以的呀,怎么十七号就不行了呢?”
林母看看徐婉宁,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小声说道:“是这样的,十七号是婉宁的生日,我们老家的习俗,二十五岁的生日必须得大办一场,所以,这个拜师礼的时间,能不能稍微提前或者推迟一两天,把十七号这一天空出来?”
二十五岁的生日必须要大办一场?为什么她之前没有听说过?
徐婉宁恍惚记起,林安过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正逢她生锦初难产,大出血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所以,林安的二十五岁生日,是在对妻女的担忧中度过的。再加上那个时候,林家清贫,日子不太好过,所以也没有提及,林安的二十五岁生日,必须要大办一场。
而在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关于这个习俗的记忆。
可能,原主本身并不在意吧。
袁雨晴听完林母的话,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伯母,我们将日子定在七月十七,就是特意选择了婉宁姐的生日啊,拜师礼和生日一起过,注定了终身难忘。”
“这……”林母还是有些犹豫。
之前安子跟她商量过,要悄悄地给阿宁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所以安子很早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了。
“这样吧,等会儿我走后,婉宁姐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还是觉得为难的话,那我们换个时间也行。我爷爷的意思是,一切以婉宁姐为准。”
“不用了,就定在七月十七那一天吧。”
恰逢林安下班回来,听到几人的对话,直接做好了决定。
袁雨晴忙道:“那就这样定好了,我回去跟爷爷说一声,也好让我爸妈他们开始准备。婉宁姐,这位就是姐夫吧?女才郎貌,真的很般配哦。那我就先走了,婉宁姐,我们改天再见。”
袁雨晴走后,林安哑口失笑:“女才郎貌?这个形容倒是不怎么贴切,分明你也长得好看。”
“姑且就当你是夸我了。”徐婉宁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安:“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咱们大江村有二十五岁生日要大办的风俗?”
林安的手搭在徐婉宁的肩头,“不是大江村的风俗,是咱们家的风俗。”
徐婉宁眉头一挑:“为我而定的习俗?”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徐婉宁不由多看了林安两眼,总觉得他的笑有些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