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徐婉宁拿着两份药膳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徐婉宁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徐同学来了。”袁老热络地跟徐婉宁打着招呼,“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农科院的现任院长孙院长,这位是陈院士,林院士,马院士……”
“孙院长好,陈院士好……”
徐婉宁一一打着招呼。
袁雨晴站在角落里,控制不住地翻着白眼儿。
中午她跟爷爷提议,是否可以利用他的人脉,让徐婉宁进农科院,毕竟一个好苗子不可多得,不能轻易错过。
当时爷爷没松口同意,她以为这事儿没戏了,没想到下午,他竟然将农科院的院长和几位身居要职的院士全都叫来了。
意欲何为,大家心知肚明。
“昨天袁老还跟我说,他遇到了一个做药膳很好吃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就是徐同学,真是缘分啊。”
“是袁老抬爱了。”
袁老看看孙院长,再看看徐婉宁,“你们认识?”
孙院长笑道:“袁老,您还记得前两天我跟您提过的,咱们农科院新进了一位小同志的事儿吗?就是徐婉宁同志!”
“我们几个一致认同让徐婉宁同志进农科院,是因为她有了跟您一样的发现。”
袁老面露震惊之色,“跟我一样的发现,岂不是……”
徐婉宁的心也在扑通直跳。
跟袁老一样的发现,那不就是说明,袁老现在依旧在研究杂交水稻?
一时间,徐婉宁有些恍惚,好像两个时空交叠了一般。
“雨晴,你先去外面,守着病房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听见了吗?”
袁老鲜少用这种严肃的语气命令人,袁雨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她又折返回来,从桌上拿了一份药膳,用气音询问徐婉宁:“这个是给我的吧?”
“是。”
袁雨晴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己的药膳出了病房。
袁老拍了拍床边空着的椅子:“徐同学,来这边坐。”
孙院长和几位院士都还站着,徐婉宁有些不大好意思。
孙院长却从后面推了徐婉宁一把:“袁老让你去,你就坐过去吧,好好陪袁老聊聊。”
“好。”
徐婉宁这才在凳子上落座。
她刚刚坐好,就开始接受袁老的盘问。
“他们说你在研究杂交水稻?你详细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徐婉宁一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袁老如此问,她便流利的回应。
“不瞒袁老,我稍微有点自己的私心。因为我和京市的利民食品厂有合作,常年提供一些食品的方子给他们,从而赚一些分红的钱。前段时间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在和利民食品厂的张厂长谈合作时,却被张厂长否决了。”
“他说现在粮食的亩产量很低,很多贫瘠地方的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吃白米白面都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食品厂虽然也是以赚钱为目的,但断不能浪费粮食,这么做太不人道。”
“后来我就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能够提升粮食的亩产量。亩产量上来后,百姓的收益也会更多,等形成一定规模后,就不会再有人饿肚子了。”
“我始终认为,百姓才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基础。百姓能吃饱饭,就能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从而壮大我们的国家。吃不饱饭的情况下,再怎么有本事的人,眼界也只会被填饱肚子这一点限制着。”
徐婉宁羞涩的笑笑:“后来我翻阅了很多文献,再集合我在课堂上学到的知识,萌生出了杂交水稻的想法。但我毕竟接触的太少,很多想法都不够成熟。袁老您别笑话我。”
笑话?
怎么可能被笑话!
袁老此时看着徐婉宁的眼神已经变了。
在此之前,他只是将徐婉宁当成了一个晚辈,但现在,他俨然将徐婉宁当成了自己的同僚。
一个可以深入交流的同僚。
哪怕他们之间年纪相差有点大,但徐婉宁却意外的能跟上他的思路。
袁老偶尔抛出几个问题,徐婉宁都能迅速回答出来。
虽然她的答案不算缜密,有些小细节确实考虑的不够周到,但一个大一的新生能有这样的思维,足够让人惊叹。
袁老总算明白,为何孙院长和几位院士,会破例让一个刚踏入大学的女同志加入农科院,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徐同学准备的那些材料,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马院士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写资料拿给了袁老:“今天本来就是想让您老帮忙看看,再补充补充。”
袁老正准备翻越,一只小手却按在了资料上。
“袁老,您现在应该先吃饭。等吃过饭后咱们再看也不着急。您的身体更重要。”
“对对对,徐同学说得对,袁老您得先吃饭,只有吃饱饭,养足精力,您才能早点回到农科院,和我们并肩而战。”
“行,那我就先吃饭吧。”
袁老打开饭盒,发现菜色和中午有所不同,但徐婉宁显然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只有一菜一汤外加一份炒青菜,分量也不大,足够他填饱肚子却又不会浪费。
袁老的注意力立刻从资料转移到了药膳上,拿起筷子,心满意足的吃了一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祟,他只吃了两顿药膳,竟然感觉自己的身子骨硬朗了一些。
本来医院的陈院长交代过,以他的身体状况,少说要住院一个月,有了药膳的加持,估摸着再有十来天就能出院。
到时候,他就能早点投身于自己热爱的事业当中。
吃过饭后,袁老一点也没有耽搁,争分夺秒地开始读起了徐婉宁给的资料。
看完后,袁老将资料放好,没忍住对着徐婉宁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你的这份资料确实整理的很好,将几个大点全部都囊括了。”
“资料被研究小队的老师和各位院士们补充过,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