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初贞德之所以能进入军队的上层,并不是因为自身的能力。
当时的西法兰内部的民众对于击败德意志的信心其实是非常不足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德意志、奥匈帝国还有沙俄的联手几乎无人能敌。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先进的网络,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了解国际局势。
德意志与西法兰接壤,这几年他们强大的工业能力给西法兰人带来的印象非常深。
而这时贞德的存在也刚好进入了他们的视线里。
在村庄中遇到贞德的那位将军的名字叫做拉曼·阿诺德,法军统帅约瑟夫的养子。
在遇到他之后,贞德就选择了参军,并且与他们随行。
起初,他们以为贞德仅仅只是一个刚好与过去那位圣女齐名的少女。
但后来,她做出了几次近似预言的判断,并且判断全对之后,拉曼开始逐渐的重视她的意见。
随着几场战役的胜利,她的名字逐渐的在军队中传来,很快就传到了约瑟夫那里。
约瑟夫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贞德身上所拥有的标签。
自称是贞德、女性、而且拥有某种特殊的直觉,简直完美的戳中西法兰人心中的英雄幻想。
所以他们就在国内大肆宣传着她的名字。
谁知道,她的能力也超出了约瑟夫的想象,后面指挥的几场战役更加是足以载入战争史册。
随着前线的战绩做为依托,一时间,她的名字在西法兰的国内变的越发响亮,出现了许多的拥护者。
许多人说,她就是数百年前曾经拯救过西法兰的圣女贞德的转世。
而这一次,她又一次的降临西法兰。
她也必将再一次救国。
“敌军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占领凡尔登。”贞德对着面前的沙盘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
她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
“而是使用大型火力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敌军想要让凡尔登,成为我们的坟场。”
四周的几个将军的面色变了变,逐渐凝重了起来,他们其实也同样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同盟国的这几波攻势的火力实在是有些过于可怕了。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撤退?”拉曼问道。
“怎么撤退,撤哪里去?”贞德问道。
他们沉默了下来。
“我们的身后就是巴黎,我们已无路可退。”贞德的声音低沉。
“巴黎大轰炸死去的两百四十二位孩童的灵魂还在哭泣,我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他们犯了一个大错,在突破我们的防线后没有立刻去进攻防守比较薄弱的默兹河西岸,占领凡尔登。
估计,是害怕我们放弃进攻凡尔登。
而且,这种重火力覆盖的打法,对于后勤支援的要求太高了,这也是我们突破的方向。”
贞德的双手按在沙盘边缘,身体向前微微倾斜,俯瞰着面前的沙盘,好似整个战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德意志军队此刻的位置以及情况,也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的目光闪动着。
“他们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在贞德的命令下,前线的全军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运转。
工兵机甲的存在让前线的阵地建造速度骤增。
协约**队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的在凡尔登筑垒起地域横跨默兹河两岸,正面宽112公里,纵深15~18公里的防御阵地。
一共有四道防御阵地,前三道为野战防御阵地,第4道是由要塞永备工事和两个筑垒地带构成的坚固阵地,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西法兰又调集了第3集团军辖11个师,630余门火炮,一千三百台机甲。
5个师防守凡尔登以北地区,3个师防守凡尔登以东和东南地区,另3个师作为预备队配置在凡尔登以南默兹河西岸地区。
之后,法军又利用唯一与后方保持联系的巴勒迪克—凡尔登公路,源源不断地向凡尔登调运部队和物资,一周内组织3900辆卡车,一千台运输机甲,运送人员19万、物资2.5万吨。
这是战争史上首次大规模汽车运输。
贞德敏锐的抓住了同盟**队的傲慢,趁着他们未曾去占领凡尔登,全力加固着凡尔登的防御工事,选择与他们进行阵地战。
协约国的大批援军及时投入战斗,加强了纵深防御,也对整场战役进程产生了重大影响。
同盟国的大批量的轰炸不可能一直进行,因为工业能力摆在那里,而这时就是阵地战起作用的时候了。
在第二周开头几天的时候,贞德甚至带领着军队进行了一场大迂回闪击战,将德意志建立的几条铁路摧毁。
至月底,德军弹药消耗很大,且因为铁路被摧毁的原因战略预备队未及时赶到,攻击力锐减,双方开始陷入了僵持。
可以说,同盟国没有选择占据凡尔登,绝对是一场巨大的失误,这使他们失去了突破协约国防线的最佳时机。。
在三月初,同盟军开始转变策略。首先是扩大了正面进攻宽度,达到了三十公里。
紧接着开始将突击方向转移到了默兹河西岸,企图从西面包围凡尔登,同时消灭西岸法军炮兵的威胁,继续加强东岸的进攻。
不同的是德军不再是急促地发动进攻,而是开始稳步前进。
但是这种策略同样遭到了法军的顽强抵抗,最终只是占领了几个小的据点,并没有达到战略目的,反而付出了较大的牺牲。
而此刻,在德意志军队的营地中,
负责进攻凡尔登的德意志军队的统帅马尔福就开始暴怒的对着身侧的将军怒吼着。
“连第一道防线都突破不进去,帝国要你这样的将军有什么用处!?”
马尔福还有一个身份,是威廉二世的长子,也就是皇太子。
相比于治理国家,军功是最容易获得威望的途径,所以很多的皇子都有军衔。
但如果这场战斗以德军的失败告终。
那么不仅自己地位不保,甚至远在自己国家的父皇的王位都将受到挑战。
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烦躁。
“我们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机会,敌人的防御手段很丰富,而且还有一支游击队伍在我们的后勤线附近游荡。”将军缓缓开口道。
“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马尔福继续问道。
那个将军沉默了片刻,“也不是没有。”
闻声,马尔福抬起头看向了他。
“去年,在赛国战场上,我们使用了一种武器,效果很好。”那将军的眼中散发着幽幽的微光,“但是,被国内的一些人制止了,因为太不人道。”
“现在这个时候了,还在意什么不人道的,如果德意志输了,整个帝国都会崩溃!”马尔福压抑着情绪道,“去把国内库存的所有这种武器,全都调动到前线!还有,全力恢复后勤供应!”
“是!”
战场的硝烟弥漫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的耐心逐渐的消磨,战斗的烈度呈指数的上升。
德意志开始集中起了国内的优势兵力,甚至连东线战场的机甲、战列舰也都在往这边调动。
西法兰也不断的从后方调动军队前来,从过去的十一师一直到现在的五十六个师,几乎囊括了整个西法兰二分之一的兵力。
整个战场就如同一台大型的“绞肉机”,所有送上来的士兵,都将被搅成肉泥。
阴雨连绵的天穹下,是一片漆黑的焦土,尸体遍布的坟场。
死亡与恐惧,逐渐的在战场上蔓延.
“莱奥,你有火吗?”
凡尔登防线的战壕中,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老者嘴里叼着一根卷烟,向着一侧被称之为莱奥的年轻人开口道。
他此刻正抱着一把枪,裹紧着身上的大衣,微微颤抖着。
听见这话,莱奥连忙从身上摸索了一下,接着拿出了一盒火柴递给了他。
老人颤抖着接过了火柴,他似乎手上没有力气了,连划了几下火柴都没成功。
而莱奥则伸出手从他的手中拿回了火柴,帮他划了一根,火焰蹭的一下就燃烧起来了,点亮了这昏暗的战壕。
老人伸出头,将叼在嘴里的卷烟放在燃烧的火焰上想要尝试点燃,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燃烧起来,一直到火柴烧尽,也只是烧黑了些。
“太湿了。”莱奥说。
老人将卷烟拿下,塞进了自己大衣口袋里。
“点不着也好,前几天,布莱就是在战壕里点烟,被放了一发冷炮,炸成了肉末。这群杂碎真是打的越来越准了。”老者目光深邃的说。
“莱奥,你说,这场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莱奥没有说话,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天空,阴沉的乌云遮蔽了天穹,黑压压的,一如他此刻的内心。
这些天乌云一直都没有散去过,他也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不过也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也根本没时间睡觉。
但连夜的战斗其实并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这连绵的大雨。
这场雨让这片战场成了最有想象力的作家也无法描述的地狱:
没有厕所,没有宿舍,没有床,保暖的只有一身几百天无法换洗的军装;下雨之后,所有的雨水都会堆积在战壕里,而他们无法出去,因为一出去也必定会被敌人的炮火攻击。
所以他们只有泡在战壕的水里,和他们的身子一起在水里泡着的,还有海量的粪便屎尿,和无数的尸体残渣,他们在粪便和尸体的浸泡中睡觉。
敌方大炮每次响起,都是持续几个小时的地动山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会被炸进土地里,伴随着飞舞的弹片,还有战友们在空中落下的血肉烂泥。
这要是夏天还好,但现在是三月,而且还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冷的可怕。
他们当中的一些战友甚至有因为长时间的水下浸泡而导致了腿部坏死截肢的。
仅仅只是浸泡的话倒是还好,但是战场上又怎么可能不受伤,伤口浸泡在水中,几乎是不可遏制的迅速恶化甚至是坏死。
幸运的话仅仅只是截肢,而那些不幸运的,则就是直接死在各种疾病上了。
莱奥其实还羡慕这些人,因为一了百了了,而他们,则还要在这炼狱一般的环境中生存着。
许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这让他的大脑很混沌,思绪也有些混乱,在最痛苦的时候,甚至有些疑惑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战场上。
一股寒风从莱奥看向一侧的老者,“老迪克,你为什么会上这片战场?西法兰应该还没上调征兵年龄吧?”
老迪克默默的擦拭着手中的步枪,枪械受潮的话对枪不太好。
一股穿膛寒风穿过了战壕,裹挟着刺骨的寒意,莱奥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虽然这大衣也已经是湿漉漉的了,但这也是他们唯一能渡过这寒夜的东西。
他们不敢生火,因为滚滚的浓烟等于是告诉敌人他们的位置,莱奥毫不怀疑,只要这团火点起来,下一刻就是一发炮弹飞过来了。
莱奥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身上到底有多臭,因为四周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反而无法分出差别。
老迪克擦着枪也缓缓的开口道,“我是巴黎人,开了一家咖啡馆,有一个老婆跟二十三岁的儿子还有一个十九岁,大的在巴黎理工大学上学,还有一个在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校上学。”
“那可是西法兰最好的学校。”莱奥惊奇的说。
“嗯,他们努力的很久。”老迪克声音低沉的说。
他的情绪很低落,而莱奥也终于发现他的异样。
接着,他缓缓道,“几年前,巴黎大轰炸,我的咖啡馆被炸成了废墟,我的妻子也死在了里面。为了复仇,我的大儿子选择了休学参军,死在了前线,然后,我小儿子也去了,几个月前,我收到了他的阵亡通知书。
现在,我也来了。”
莱奥沉默了下来,“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没关系,这本就是事实。”迪克低声轻喃,“不会因为你不询问而消失.”
莱奥沉默了下来,他的默默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本书。
“那是你最近一直在看的书吧,一直带在身上。”迪克沉声道。
“放在心口,很多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主角中了一枪,然后刚好被心口的怀表之类的东西挡住了。”
“那能挡的住炮火吗?”老迪克笑了笑,“在这片战场上,被炸死的可要比中枪死多。”
莱奥耸了耸肩,“聊胜于无吧。”
他看了看手中的书,虽然大衣内满是水汽,但书却意外的保存的很好,也没有什么进水之后产生的褶皱。
“这本书里有一句话我的印象很深刻。”莱奥低声轻喃,“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一个人的头上就是一座山。”
“听上去很有道理。”
“这本书讲的是什么故事?”迪克好奇的问道。
莱奥思考了一下,“讲述的是一个黑魔法师与白魔法师的故事,他们两个人过去是好友,不过因为不同的理念而分道扬镳,最终在一次重要的场合上决战,最终白魔法师胜利。”
“听上去是个很简单的故事。”
“但是看起来就不一样了。”莱奥说。
“他们因为什么分道扬镳?”迪克问道。
“在书中的世界中,魔法是不允许出现在人类世界中的,而黑魔法师想要打破这个规则,用魔法统治人类,建立起一个庞大的魔法帝国,最终杜绝战争的发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