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目 第966章 通玄之上

大章！

*

古铄现在已经将空间之意领悟到了大圆满，正在向着奥义方向突破。他现在的空间分身已经能够具有他一成的威能。一旦突破奥义境界，空间分身的威能必定会有一个提升。

“嗡……”

他戴在手腕上的身份玉镯嗡鸣了一声，古铄停止了领悟，然后查看手镯中的内容。

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手镯内的消息很简单，古铄要撤出烛天城了。

他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吃惊，这些日子他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感觉。

随着战争变得越来越惨烈，双方投入的修士境界越来越高，这场战斗已经不属于人仙期一下的修士的战场了。

人仙期一下的修士，在这样的战场中，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只是白白的牺牲。这一段时日，每天都有大量的人仙期以上的修士涌进烛天城，每一个修士都意识到，战争升级了。

他们这些人将会被调往横梁关。

在那里，他们将要抵御人马族的进攻。

一艘艘仙舟从烛天城内飞起，运载着人仙期以下的修士，前往横梁关。

古铄和石盘并肩站在甲板上，脚下的白云急速地掠过，仙舟的速度极快。

石盘看着古铄道：“古师弟，你快要突破渡劫了吧？”

古铄点头道：“应该不会太久。石师兄，你也快突破人仙期了吧？”

石盘却是苦笑摇头：“古师弟，我如今二百八十六岁，实际上我在二百零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大乘期圆满了，如今过去了八十五年，我依旧是大乘期圆满。

人仙期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它是一道分水岭。”

古铄神色愣住了，他真的没有想到石盘只有二百多岁，那自己算什么？

一直还以为自己的绝世天骄！

自己还是绝世天骄吗？

“不过……”石盘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我现在有了朦朦胧胧的感觉了，我想我已经找到方向了，我必定能够突破人仙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然后石盘拍了拍古铄的肩膀：“你我应该年龄相仿，我相信你也很快就会突破人仙期。”

古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们年龄相仿……個鸟……

不过在他的心中又有些放松，原本一直担心自己显露出突破的速度太快，但是现在他不担心了。自己现在显露出来的突破速度，好像也不算什么。

横梁关。

这是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脉，叫作横梁山，而横梁关就建立在横梁山上。实际上，横梁关并非人族直面人马族的第一道关，而是第四道关。如今人马族已经攻下来前两道关，正在攻击人族这个方向的第三道关，而第三道关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第三道关还在坚守，其目的就是为了人族争取时间，让人族修士汇聚横梁关，一旦横梁关布设完毕，第三道关的人族修士就会后撤。

横梁关现在已经热闹了起来。

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族，筑基期一下的人族都已经被迁徙走，来到横梁关的修士都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此时在横梁关的修士数量已经超过了五百万。

古铄在横梁关呆了两天，这两天是必须要呆的。到达横梁关，会被统一安排，确定自己应属的队伍，应该负责防御的地段。然后便可以离开了，各自修炼，等待着第三道关的人族修士后撤之时，再度集结。

当然，也要求修士不能离开太远。要保证每个修士的玉镯收到消息之后，在三天之内返回。

实际上古铄离开的并不远，他向着第三道关的方向奔掠了一天，然后就寻找了一个隐秘地地方，寻找了一个山洞作为临时洞府，开始修炼。

在寂静中修炼了十九天，他对于空间大道了领悟突破了奥义。他从临时洞府内出来，心念一动，在他的周围便出现了九个古铄分身。

“轰轰轰……”

九个分身纷纷出手，古铄眼中闪过了一丝欣喜。每个分身出手的威能都提升了，已经具备他本身威能的一成五。这还只是他将空间大道领悟到奥义初期，等到他将空间大道领悟至圆满，威能必定还会提升。

“该回去显示一下自己的修为境界了！”

古铄将识海内的十八条道韵打散，重新构筑了一个符箓，显示出渡劫修士的气息，然后却又轻轻一叹。

他的修为就要完全恢复了，可以真正的修炼，向着人仙期挺进了。但这也意味着他识海内的空间道韵就要被法宝吸收一空了。如此，以后再想要领悟空间大道就变得十分艰难了。

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我有些太贪心了。

在飞升中，虽然出了意外，没有进入飞升湖，但却也获得了机缘。

机缘嘛，怎么可能一直存在？

能够让自己获得这么大一个机缘，已经是天大的侥幸了。

回吧！

一天之后，古铄便返回了横梁关。

横梁关上的修士数量更多了。

古铄站在横梁关一座山头上，这是一座火山。

实际上，横梁山脉就是由一座座火山构筑而成，这里就是一片火山群。只不过已经有很久没有火山爆发了。

古铄站在这座火山顶，饶有兴趣地向着脚下的火山口看着。

“古师弟！”

古铄回身望去，便见到一个修士正向着他走来，神色便是一喜：

“高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高浩，高浩走到古铄的身前道：“我们丹堂来了一批人，负责炼丹，给你们这些战斗的修士提供。古师弟，你要是加入丹堂，也就不必战斗在第一线了。怎么样，加入丹堂吧！”

古铄摇头道：“我还是喜欢战斗，能让我的修为提升得快一些。”

“那你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渡劫期！”

“啊？”高浩大张着嘴巴看着古铄：“没开玩笑？”

古铄释放了一缕气息，高浩的嘴巴张得更大，最终感慨道：“你之前炼丹还真是耽误了你的修炼。这么快就追上我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修为就超过我了。”

古铄摆摆手，改变了话题：“高师兄，你有什么消息吗？现在我们人族的局势如何？”

高浩便叹息了一声：“很不好，现在我们人族高层正在和人马族和狼族谈判。”

古铄点点头，他并不意外。人族以一族之力抵御三族联手，真打不过。谈判是解决目前局面的最佳手段。

不可能和多臂族谈判，双方已经是死仇。但只要能够和人马族，狼族谈判成功，让人族倒出手来，集中力量针对多臂族，人族的局面就会豁然开朗。

“谈得怎么样？”

“不好，人马族和狼族提出来的条件太苛刻了。”

“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要我们赔偿大量的修炼资源。”

古铄默然，这个条件实际上不算过分，是你人族求和，那就要付出代价。只是心中极为不舒服。而且有第一个条件，就有第二个条件。

果然，高浩神色屈辱道：“第二条件，要让我们人族成为他们的附属种族。”

古铄的眼中霍然绽放出杀意。

“第三个条件，便是如今他们占据的人族疆域，成为他们永久的疆域。”

“呵呵……”古铄发出了冷冽的笑：“还真是乘人之危啊！”

“是啊！”

“那还谈个屁！”古铄冷然道。

“漫天开价，坐地还钱嘛。他听堂主说，高层还是要谈。”

古铄再度默然，形势比人强。

只是太屈辱！

时间一天天过去，古铄没有再离开，每天都在领悟空间大道，他现在的心情更为急迫。

仙界的人族局面并不好，说到底就是不够强大。他要让自己迅速地成长起来，变得强大。

数日后。

传来一个消息，让人族士气跌落。

尚易受伤！

横梁关，虽然人马族还没有打过来，但是却浮动着紧张和焦虑的情绪。

第三道关的人族已经开始回撤了，一方面是因为横梁关已经准备好，另一方面也是第三道关守不住了。

人族的高层有些乱，尚易的受伤有些让人族措手不及。尚易虽然不是玉华宗的宗主，也不是际州人族第一高手，但却能够排进前五。是在烛天城的最高统帅。但现在这个最高统帅受伤了，这让人族修士的心中蒙上了阴云。

四象宗宗主，秦杰亲自前往烛天城，接替了尚易的统帅位置。而玉华宗宗主，安道缺在负责和人马族，狼族的谈判。一直在崛起的人族，蒸蒸日上的人族，如今面临着被奴役的局面。

整个际州人族的情况，变得极为不乐观。

在玉华宗议事大殿内，聚集着际州人族的一个个巨头，每一个修士都是罗天上仙后期。此时正在激烈的争论着。

“如今我们人族确实是处于危亡的关头，但是我们人族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道理。”

“人族被打光了，站着跪着，还重要吗？”

“你的意思要同意人马族和狼族的所有条件？”

“同意是不可能完全同意的，有些底线我们不能破。但有些条件也不是不能答应。说句不好听的，莪们人族现在不是三族联手的对手。”

“谈判可以谈，但是现在还在打，你就认为我们人族不是对手，必败无疑，那我看真就不用打了，也不用谈了，直接当他们的附属种族，被奴役得了。”

“现在谈判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下面的修士士气低落，这还怎么打？”

“上下不能一心，这场战争已经判出了胜负。”

“安宗主，我觉得我们谈还是要谈的，但是在谈判的过程中，我们人族必须要打，打得坚决，打痛人马族和狼族，让他们知道我们人族拼命，他们也会遭受巨大的伤亡。就算他们灭了我们人族，到时候遭受重创的他们，也会被其它的种族觊觎，让他们心有忌惮。”

安道缺点头道：“不管我们谈得怎么样，与人马族交战的横梁山，和与狼族交战的凤栖河都是我们决战的战场，不能再退一步。”

“是不能再退了，即便是如此，我们人族都丢失了五分之一的疆土。”

“只是……我们真能挡得住吗？”

安道缺神色肃然道：“挡不住也得挡，你们考虑过一旦横梁山和凤栖河失守，会带来什么结果吗？”

安道缺神色肃然，又停顿了一下道：“到那个时候，其它种族都会看到了人族的虚弱，他们会扑上来撕咬，那个时候我们面对的就不是多臂族，狼族和人马族三个种族，而是面对十个，或者几十个种族的联盟，那个时候便是人族灭亡了。”

大殿内为之一静。

半响，有人道：“难道我们真的要永久割让那些被他们占据的疆土？”

“成为他们的附属种族肯定不能答应，这个底线不能破。”

“那割地呢？那和钝刀子割肉有什么区别？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人族早晚被异族一点点蚕食干净。”

“有些事情就摆在我们面前，不是我们愿不愿意，而是不得不去做。我们不能意气用事。这不是单个修士间的决斗，死也就死一个。这是涉及到兆亿人族生死的大事情。”

“安宗主，我们今天必须拿出来一个章程，不能再拖了。”

安道缺神色复杂，眉宇间有着疲惫：“成为附属种族肯定不能答应，如果人马族和狼族坚持，那么我们就灭族一战。不是我们人族彻底在际州消失，就是我们灭了他们。

这一点，各位是否同意？”

“同意！”没有一个修士犹豫。

“割让他们已经占据的疆土可以谈，但永久不行。可以确定一个年限。我们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承诺不向他们发动族战。但是年限已过，我们有权发动族战，夺回我们失去的疆域。”

“至于资源的赔偿，我们倒是可以让一让。”

人马族此时也在商议，不过他们的气氛要比人族轻松了许多。

“现在的状况是，人族已经把烛天城当成了人族存亡的决战，多臂族想要夺下烛天城，异常困难。现在看的反而是我们人马族和狼族。”

“狼族那边现在如何？”

“正在逼近凤栖河，人族似乎把凤栖河当成了与狼族的决战之地，那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族修士。”

马修，人马族族长，此时嘴角微微挑了挑：“看模样，人族也把横梁关当成了和我们人马族决战之地。”

“人族！卑贱的种族而已。我们曾经的宽容和不在意，让他们崛起，现在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原本卑贱。”

马修大笑道：“说的不错，我们就要打垮他们的脊梁，摧毁他们的心志，让他们回归卑贱。就让他们摧毁着横梁关吧！”

人马族开始进攻了。

结果在第一次进攻，就遭遇了变故。

人马族攻击得太过凶猛，而人族回击得也太过猛烈。

然后……

引爆了横梁山脉的一座座火山。

数万年没有喷发的火山，在这一刻连续地喷发了。

古铄防御的地方，距离火山口真的不远，也就一千多米，当火山喷发的瞬间，就有无数的人族修士和人马族修士被烧成了灰烬。

这喷发的是仙火，而非凡火。

古铄看到了煌煌之威，向着自己这边奔涌而来，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力极为强大。煌煌之威所过之处，无论是人马族，还是人族修士，俱都化为飞灰，无数的人族修士和人马族修士在仓皇奔逃。

古铄一边逃，一边瞭望四周，千余座火山喷发，想要寻找一条逃亡的路，并不容易。煌煌之威从四面八方涌来。

古铄的脚步突然一顿，身形在空间闪烁中显现了出来，他的眼神初始一呆，随后闪耀出精光。

就在方才他看到煌煌之威逼近的一瞬间，他领悟的火之通玄突然流动了起来。他仿佛感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是的！

只是感知，而不是清晰地看到，极为模糊。

不对！

这不对！

他看到有人仙期修士被烧成了飞灰，甚至看到了地仙期修士被烧成了飞灰。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仙界的火山，人仙期和地仙期在火山的面前，就如此脆弱？

他模糊地感知到那火焰和岩浆的威能极强，从未见过的强。

但为什么会这么强？

怎么能这么强？

只有模糊的感知，这是火之通玄圆满带给他的感知，但是看不到。

看……

他开启了纵目，迎面的岩浆裹挟着熊熊火焰向着他滚滚而来。

他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景象，丝丝缕缕，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威能，正是这丝丝缕缕蕴藏在岩浆和火焰之中，或者是说，这丝丝缕缕才是岩浆和火焰真正的本源。

他只是看到了一瞬，纵目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眼角流出了鲜血。他急忙收回了纵目，四面的岩浆几欲合围，他一个空间闪烁从缝隙中穿出去，然后身形不断地在空间闪烁，从一个个缝隙中穿梭而去。大约半刻钟后，他远离了火山群，他停下了身形，死死地盯着如同地狱一般的火山群，他不敢再开启纵目，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再开启纵目看一眼，也许自己就瞎了。

他运行着火之通玄，极力感知着那火山群带给他的感知，在心间流淌着方才看的那一眼，一丝明悟渐渐地涌上了心头。

一天后。

人族修士已经重整，后撤距离横梁山脉二十里驻扎了下来，横梁关已经毁了。但是人族也不担心人马族现在打过来，因为火山的爆发彻底将人族和人马族隔开。有天仙期修士飞上高高的空中，向着人马族那边瞭望。人马族修士也后侧了二十余里，驻扎了下来。双方都在等待火山平息下来。

但是他们又都知道，像这种大规模的火山喷发，没有三个月的时间，别想平息下来。

人族的伤亡不小，这一场突然引爆了火山，直接让五十多万人族修士死亡。

人族修士都在二十里外或是修炼，或是调息，只有古铄依旧站在距离火山群千米之内。

石盘的心中有些担心，在之前逃亡的时候，他看到古铄突然停了下来，便向着去拉古铄，却被慧西坡喝住，如今他看着古铄的背影，心中有着担心，也有着羡慕。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身旁，石盘转头一看，急忙施礼道：

“见过慧师叔。”

慧西坡看着古铄的背影，眼中现出赞赏之色。石盘轻声问道：

“慧师叔，古师弟这是领悟了奥义，还是通玄？”

慧西坡微微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奥义吧，通玄……不是那么容易领悟的。”

此时的古铄感觉自己正在飞快的契合火属性。

他飞升仙界之后，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各项领悟依旧是通玄圆满，但这种通玄圆满似乎是一种伪圆满，或者是说就是伪通玄。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仙界的天道比大荒的天道更加深邃和广博，他需要契合仙界的天道。他感觉这不是太难，只要等自己识海内的空间道韵被吸收一空，自己的元神自由了之后，应该会在不长的时间内契合仙界的天道。

毕竟通玄的核心是一致的，他需要的只是换了一个需要契合的环境。

在就在这一刻，他的火属性在飞快地提升着契合度。

一天的时间，便达到了仙界真正的火之势圆满，三天后，意圆满，七天后，奥义圆满，十九天后，通玄圆满。

此时他对于依旧在喷发的火山，感知达到了极限，而心中流淌着之前用纵目看过一眼获取的场景，虽然时间只是一瞬，而且还不是那么清晰。但在契合了真正的通玄圆满之后，这一眼所见就仿佛是一个引爆的引子，将通玄圆满向着一个新的高度扯了上去。

但是扯得极为艰难，古铄仿佛自己站在高大万丈的一线天下，只能够仰头看到一线那天空的世界，但也只是这一线的窥视，让古铄对于天道有了一丝新的领悟。

这一丝领悟来得快，去得也快。

也就十几息的时间，古铄便感觉到自己的领悟达到了极限。之前那一眼窥视所获，已经完全消化。

他并指如剑，向着对面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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