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目 第1173章 黑暗中的一线光

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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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的神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阴沉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沮丧。看了一眼古铄，叹息了一声道：

“古道友，江州是没有发生族战，但是人族的局面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恶劣。”

古铄没有言语，目光示意他继续说。

“古道友应该发现在万族城内，人族只有这一个落脚点吧？”

“嗯，我看匾额上写的是人盟。”

“人盟……”刘畅的脸上现出了自嘲：“如果这个人盟是我们人族自发的倒好了，可惜是被迫的。”

古铄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怎么讲？”

刘畅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这就要说说江州人族面对的敌人实力。你游历逐州，参加了无数的族战，应该知道如今的族战是千山盟统领的。”

“嗯！”

“千山盟只是想要打压我们人族，压迫我们人族，并没有想过要针对人族灭族，我的理解没错吧？”

“没错！”古铄点头道：“我游历逐州，参加无数族战。异族联军他们最终的目的也只是想让人族成为异族的附属，奴仆种族。并不是想要灭族。因为一旦开启灭族之战，他们的伤亡也会让他们伤筋动骨，甚至承受不住。”

刘畅点点头道：“二百州以外的逐州，之所以爆发族战，我认为是因为异族和人族实力相当，最起码是在顶尖战力上实力相当。也就是说，彼此修为最高的修士境界都是一样的。或者人族和异族修为最高的都是九天玄仙，或者都是玄仙等等，双方没有绝对的实力压服对方，这才只能够爆发族战。

古道友认同吗？”

古铄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在江州千山盟的种族有仙王？”

刘畅的眼中现出赞赏之色：“不错，我们人族没有仙王，修为最高的也只是九天玄仙圆满。而异族却有仙王。

你也知道，仙王之下皆蝼蚁。

所以，根本不需要开启族战，仙王这个境界就足以压迫人族，只要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便不敢开启族战，只能够委曲求全。”

古铄的神色阴沉了下来：“江州的人族成为了奴仆种族？”

刘畅摇头道：“没有，甚至连附属种族也不算。我们人族不可能答应那样的条件，大不了拼了被灭族。”

古铄松了一口气，他这一路数百年的游历，人族虽然压力巨大，灾难深重，但是人族却没有一个州屈服于异族，正是这种坚持，让整个仙界的人族形成了一股气，只要有这股气在，人族就还有希望。

在这个人族崛起的漫长过程中，一旦出现了某个州的人族投降异族，成为了异族的奴仆种族，就会让人族出现了一个缺口，泄了这股气，这对人族会非常的不妙。

好在江州的人族没有。如此古铄也不由好奇地问道：

“那江州如何避免族战的？”

“直接接受战败种族的结果！”

“未战认败？”古铄的目光一凝。

“是！”刘畅坦然地看着古铄：“如果战，人族的伤亡会十分巨大，最终的结果可以认定，江州人族必定失败，而且在这种伤亡巨大的战败之后，其结果会非常悲惨，人族必定会被千山盟圈禁，成为千山盟的奴仆种族。”

古铄神色十分难看，但却也没有驳斥。而且在心中也认同刘畅的说法。

异族十个种族联盟，原本修士的数量和综合实力就远胜人族，再加上仙王，人族失败的结局可以认定。

毕竟仙王之下皆蝼蚁不是说说的，那是血的事实。

“现在的结局是，我们江州人族通过和异族艰苦的谈判，签下了不平等条约，保住了人族，坚守了人族不成为附属种族的底线。但是我们江州人族付出了三分之二的资源。”

“什么意思？”

刘畅又叹息了一声：“我们人族成立人盟，由人盟统领整个人族，然后由人盟每年收集人族的三分之二的资源，送给千山盟。而且人盟只能够保留万族城内一处驻点，作为人盟的总部，每年人族会将资源送到这里，千山盟来这里取走。万族城内其它人族宗门的驻点，都无偿送给了千山盟。”

古铄默然了片刻道：“这是饮鸩止渴。”

“我知道！”刘畅点头道：“人盟中的人都知道，三分之二的资源送给了千山盟，人族修士的资源会极其短缺，资源的短缺会让人族修士的修炼出现大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不说别的州，江州的人族实力必定会掉到下三千种族。也许万年后，江州的人族对于千山盟已经变得不堪一击，那个时候，千山盟就会暴力征服人族，将人族变成他们的奴仆种族。

但是，你让江州的人族如何选择？

开启族战？

会更快地成为奴仆种族，像现在这样，也许在今后的万年中，还会有转机。也许我们江州人族也会出现一个仙王。”

古铄默然。

他无法责怪江州人族，古铄想了想，如果自己作为

江州人族中的一员，恐怕也只能够选择这条路。

“江州千山盟有多少个仙王？”

“多少个仙王？”刘畅古怪地看了古铄一眼：“古道友，这里是第二百州，出现仙王的概率很小。如今千山盟中只有翼族有着一个仙王。

嗯！

是仙王一重。

余下的千山盟种族没有仙王。”

“只有一个仙王啊！”古铄脸上现出了一丝失望。

这一丝失望，就让刘畅不解了。

怎么滴？

你还嫌弃千山盟的仙王少了？

“古道友，你在失望？”

“有点儿。”

“为什么？”

“我想要挑战仙王，但不是千山盟的仙王，我要去挑战有些不太好，免得为人族增添新的敌人。但千山盟只有一个仙王，我怕给我的压力不够。”

刘畅直接无语了。

虽然没有见识过古铄真正的实力，虽然古铄只有九天玄仙六重，刘畅已经把古铄的战斗力看做是九天玄仙圆满，但你说一个仙王给你的压力都不够，这是不是太狂妄了？

“古道友你……”刘畅真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此时，古铄却陷入了沉思。

江州的局面和他之前游历的逐州已经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族战，人族在委曲求全，期待以后局面会发生变化，更是期待人族能够出现一个仙王。所以，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开启族战了。因为江州的人族没有开启族战的决心，这不怪江州，如果是自己处于这种情况下，而且自己没有和仙王一较的实力，也只会和只能选择这一条路。

这是别无选择的唯一一条保存人族的希望之路。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古铄说出大天来，也不可能说动江州人族奋起开启族战。除非让他们看到希望。

什么希望？

自己拥有挑战仙王的实力。

而且也许……

如果自己能够战胜仙王，甚至斩杀了那个翼族的仙王，江州人族面对的危局便迎刃而解，根本不需要开启族战，人族将会迎来和平。

这就是仙王的威慑，更是斩杀一个仙王的威慑。

或许……

从二百州以后的逐州，人族所面对的局面都是如此。没有族战，只有千山盟对人族温水煮青蛙的剥削式的打压，让人族在慢慢的历史长河中衰落。

那就挑战吧。

自己就走一条挑战之路，而这条路更适合一个修士。

古铄身上的战意勃发了出来。这种战意令刘畅清晰地感知到。

“古道友……你真的要去挑战？”

“嗯！”古铄想了想道：“既然要挑战，那就一起挑了。”

“一起挑了？”

“嗯，我先不去翼族，先就近挑战……对了，距离万族城最近的千山盟种族是哪个种族？”

“狼族。”

“行，那我就去挑战狼族族长。那狼族族长会应战吧？”

“会！”刘畅点头道：“只要你进入到狼族疆域，言明要去挑战狼族族长，狼族是绝对不会围攻你。这是整个仙界的规则。一方开启族战，另一方应战。而如果是单个修士挑战，另一方也要应战。当然，另一方如果觉得不敌，也可以直接认输。

当然，肯定会有狼族修士拦截你。不过人家那也是单个拦截你。你可以挑战狼族族长，狼族修士也可以挑战你。在狼族修士眼中，你一个人族凭什么挑战狼族族长？”

“我明白！”古铄点头道：“他们要衡量我的成色。这不要紧，只要狼族守规矩，单挑我，我都接下。我可以一路打到狼族族地。而我最终的目的地便是翼族，挑战翼族仙王。”

“你……真决定了？”

“决定了！”古铄认真点头，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道：“刘道友，告辞了。我这就去狼族。”

“这么急？”

“时不我待，而且我也需要不断地挑战，不断地承受压力，获得突破。”“要不等一等，我给盟主传讯……”

古铄沉吟了一下道：“不必了，我还是先去挑战。盟主想要见我，机会很多。告辞了。”

古铄转身大步离去，刘畅将古铄送出大门外，看着古铄的身影汇入到人流中，眸中神色复杂，有期待，也有担心。然后匆匆返回，开启传讯阵盘，联系人盟盟主。

古铄走出了万族城，祭出仙舟，向着狼族的方向飞去。

他每天白天乘坐仙舟飞行，在仙舟上俯瞰下方，观想所见，将观想所得融入到大荒剑中。晚上则是降落在一个隐秘之处，开辟一个临时山洞，用虚空虫族的内丹布设天魔偷道阵修炼。

跨过了九天玄仙中期这个坎，他的修炼速度很快。

有着开辟一百一十六个穴窍，让他对于天道的契合度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有着玉山，可以随时进入到大道长河之中，有着二十倍的领

悟力，让他对于天地大道的领悟一日千里，再加上天魔偷道阵，汇聚浓郁道韵，古铄的修为在这一路上，以一个迅猛的速度逼近九天玄仙六重巅峰。

二十六日后。

古铄的仙舟进入到狼族的疆域中，刚刚进入到狼族疆域，就被狼族修士发现。实际上，古铄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迹，仙舟飞行的高度也不高。很容易被发现，而且古铄还站在仙舟的甲板上，低头俯瞰下方。一下子就让狼族修士看到了他。

一个人族，乘坐着仙舟进入到狼族疆域。而且还这么大胆，这么肆无忌惮。

立刻便有一群狼族修士向着空中飞来，想要拦截古铄。但是在这狼族疆域边缘的狼族修士，修为真的不高，他们的速度不及古铄的仙舟，这艘仙舟可是仙王司马长河送给他的。所以，那些狼族修士刚刚飞起来，仙舟已经划空而过。

这些狼族修士急忙开始传讯，如此，在半日后，古铄乘坐着仙舟，便远远地看到了白云之上，一群狼族修士拦住了去路。古铄放缓了仙舟的速度，最终在距离那些狼族修士百米之外停了下来，拱手道：

“各位道友，在下古铄，九天玄仙六重。欲挑战贵族族长，还请让路。”

对面的那群修士神色一怔。

挑战我族族长？

而且这个人族还只是一个九天玄仙六重。族长可是九天玄仙圆满。谁给他的胆量？

这是去送死吗？

但是，他们痛快的放行了。

这是仙界的规矩，要尊重修士之间的挑战。当然，他们也可以单挑古铄，但他们这些修士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大罗金仙，去挑战一个九天玄仙，那是找死吗？

古铄的仙舟向着狼族族地飞去，那大罗金仙急忙开始将得到的讯息传送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古铄的仙舟没有遇到丝毫的阻拦，但是他能够看到，有很多狼族修士在关注他。每当他飞过一地，地面上都会有狼族修士仰望高空中划过的仙舟。

这一日。

古铄遥望到前方的白云之上站着一群修士，真的不少，乌央乌央的。而且地面上还有着更多的修士在仰望。古铄放缓仙舟，最终停下，拱手道：

“各位道友有何指教？”

一个狼族修士踏云而出，拱手道：“古铄？”

“是！”

“在下月清，九天玄仙六重，和古道友境界相同。我族族长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挑战的。”

“我懂！”

古铄从仙舟上走了下来，信手一挥，将仙舟收了起来。祭出了灵剑握在了手中，干脆利落道：

“请！”

见到古铄如此干脆利落，月清脸上的俯视收敛了起来，变得肃然，祭出了一柄宛如狼牙一般的长刀，握在了手中：

“请！”

古铄一剑刺出，黑光弥漫，在月清的眼中失去了踪影，月清神色一惊，身形一边后退，一边舞动狼牙长刀，只是瞬间便斩出千颗巨大的狼牙构筑出一张獠牙大嘴，向着古铄的方向咬了过来。

天空仿佛出现了裂痕，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触手蔓延过来，又像是天空出现了龟裂，黑色的裂痕如同蜘蛛网一般，急速的蔓延，又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攒动过天空。

太快了！

月清也就刚刚倒退了一步，那构筑出来的獠牙大嘴刚刚张开，有着前冲之势，黑色的裂痕就已经蔓延了过来，所过之处，那獠牙大嘴上出现了密集的黑色裂痕，突然龟裂的镜片。

砰的一声炸裂开来，然后如同黑色闪电一般的裂痕蔓延过月清，月清的身体在瞬间分裂成微小的碎块，从天空中洒落了下去。

毁灭大道，法则境圆满，玉华剑。

一剑之威。

天空和地面上一片寂静，每个狼族修士都是一脸的错愕，完全反应不过来。

黑光收敛，古铄的身形显现出来。

迎向古铄的目光，那一群狼族修士都不由在空中倒退了一步，眼中本能地现出惊惧。

“还有谁？”古铄清越的声音响起。

没有哪个狼族修士开口，这些修士都是月清召集的，是来看月清斩杀古铄的。他们的脑海中，现在还记得当初月清对于古铄的不屑和鄙视，但如今只能够看到一些渣渣。他们的修为都不如月清，如何敢应战？

“锵……”

一声剑鸣，太极剑化为黑白流光，流入古铄的眉心，古铄祭出仙舟，踏上甲板，目光看向了对面。对面的狼族修士默默地飘向了两遍，让开了中间的空间。仙舟划空而过，背影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黑点，继而消失。

然后……

“轰……”

狼族修士炸了。

“他真的是九天玄仙六重？”

“是，现在回想起来，他流露的气息真的是九天玄仙六重。”

“那月清不是他一剑之敌？”

“他来自人族哪个宗门？”

“绝对不是我们江州的，江州的九天玄仙

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别说了，赶紧传消息。”

“对，对，将详细的消息传出去。”

古铄依旧按照自己的规划和速度前行，依旧白天观想山川大陆，融入大荒剑，晚上利用天魔偷道阵修炼。

一晃又数日过去。

古铄又被阻拦，这次是一个九天玄仙八重的修士，依旧没有接住古铄一剑，身死道消。如此，古铄挑战狼族族长的消息以一个疯狂的速度向着江州四处传播出去。

有重视的种族修士，立刻起身赶往狼族圣地，观看古铄和狼族族长一战，有不屑一顾的种族修士，听听就算了。

人族？

九天玄仙六重，挑战狼族族长？

怕不是一个疯子。

所以，此事虽然传播的速度很快，传播的范围也很广，但把古铄对狼族族长挑战当成一回事儿的种族修士真的很少。只是在茶余饭后谈谈，古铄这个鸡蛋碰狼族族长这个石头，然后哈哈大笑，再嘲讽一顿人族，席间欢声笑语，都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人盟盟主，紫日宗宗主宋顾琼正在急速地赶往狼族圣地。

不管古铄是什么人，也不管古铄实力如何，更不管古铄是不是自不量力，古铄敢孤身前往挑战狼族族长，他都必须到。

人族是忍辱负重，但在这忍辱负重的过程中，有人族愤然站起，他都必须表现出人族的支持态度。

这是人族的底线，也是他宋顾琼的底线。

哪怕……是去给古铄收尸。

人族需要这种不断地奉献，才能够让人族在忍辱负重的过程中，不至于真正的沉沦。

古铄就是人族黑暗中的一线光，哪怕这一线光很快就会消失，但人族需要不断地有这种前赴后继的修士出现，不断地让自己变成黑暗中的一道光，不断地带给人族希望。

狼族圣山。

议事大殿。

狼族族长月啸神色淡淡道：“传令下去，让族中修士不必去拦截那个人族，让那个人族直接来圣山，我会在圣山虐杀他。”

月啸的眼中现出了狰狞：“只有虐杀，才能够警醒人族，让人族的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对了，现在有多少种族修士来我们圣山等着观看？”

大长老含笑道：“没有多少，现在到达圣山的只有三个种族的修士，据说还有四个种族的修士已经进入到我们狼族疆域，正在向着这边赶来。对了，人族的盟主宋顾琼也在赶来，但是以他的速度，恐怕要比那个古铄慢，未必能够看到族长虐杀他。”

“这不要紧，我可以把古铄抓起来，等着那个宋顾琼到了之后，当着他的面虐杀古铄。”

“哈哈哈……”议事大殿内一片肆意地狂笑。

古铄自从杀了那个狼族九天玄仙八重之后，便再也没有遇到狼族修士拦截。他也无所谓，依旧白天观想，晚上修炼。他对自己从九天玄仙六重提升到六重巅峰，如今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时间推测。

原本这种小阶从初期到巅峰也需要大约十年的时间，哪怕古铄有着各种优势，但九天玄仙这个层次的提升原本就艰难。但是当他从浮世花园内出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提升速度又快了，而且随着自己开辟的穴窍越来越多，也给他的修炼速度有了增幅。他现在估计，自己只需要最多五年的时间，便可以提升到九天玄仙六重巅峰，至于需要多久时间突破九天玄仙七重，踏入九天玄仙后期，他就没有太大底气了。

毕竟那也是一个中期和后期的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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