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昊和侯洪亮发动了嘴炮技能，在各地飞来飞去忙着劝说一身反骨的演员们同意降低薪酬参演的同时，《伪装者》也终于迎来了最后一集。
据权威部门统计，《伪装者》电视剧从播出之后的第五集朱昊出现开始，铺天盖地的网络热搜攻势配合精彩的剧情，令《伪装者》每一集收视率都是黄金时段当之无愧的王者存在。
一时间，无论网络上还是日常人们聊天的话题，到处都能听见《伪装者》的名字。
而在各大平台的讨论中，剧中角色在话题里出现次数最高的，就是朱昊扮演的明阁。
这个时候如果你跟同学或者朋友说你没看过，可是要被鄙视的！
现在虽然不是那个可以靠电视剧降低犯罪率的时代，但是《伪装者》确确实实以一骑绝尘远超同侪之姿，牢牢的占据了各种榜单的收视率之冠。
“庆個功？”
“分点红？”
飞机上，朱昊坐在侯洪亮旁边，拿着报纸指着成篇累牍的报道给侯洪亮看。
报纸上接受采访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组的亿心娱乐的伊娃。
杨思唯真是玩得一手好花活。
亿心娱乐，亿心...这个名字取得真踏马形象！
朱昊心中暗自一笑。
跟这种能力强悍的经纪公司合作，哪怕多给点酬劳也很划算。
但这种事也就是自己想一想就好，人性贪婪，太惯着迟早要反噬。
朱昊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大明宫廷里的魏忠贤。
“等网剧开拍的，我们高调来个庆功宴，又能庆功，又能宣传新剧。”
“虽然山影和鹅厂还有于容光老师都投资了，在现在看来资金上我们还比较充足，但拍戏的每一天都是巨大开销，咱们要把这个历史大戏拍好拍精彩，资金上还是听捉襟见肘。”
“你要是自己有点钱你也投一点，到时候算你入股，给你分红怎么样？”
侯洪亮笑得温文儒雅，他一字一句读着报纸上对于《伪装者》的彩虹屁，心情十分愉悦。
现在对于朱昊背后到底有多少关系，有多大一张人脉网，侯洪亮已经不好奇了。
“我没钱，你别惦记我的钱。”
“你正午阳光拍了那么多赚钱的戏，《伪装者》大卖肯定也赚了不少，不如你也投点。”
朱昊一听侯洪亮动了让他投资的想法，赶紧表示自己也真穷，不然怎么那么拼命演戏捞钱？
前一阵还为了捞钱去参加了真人秀，还遭遇了歧视，还骑着马追的人导演到处跑来着。
“那就巧了。”
“我也没钱。”
侯洪亮依旧笑得儒雅，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但在朱昊眼里，这侯洪亮的笑容跟当年东林那群老不要脸们笑得一毛一样！
怎么办！好想把他下狱用心拷打啊！
朱昊看着侯洪亮，基因不小心动了一下。
......
青草间清晨的露水尚未散去，四九城的公园里已经热闹非常。
老大爷老大娘们一个个精神矍铄，唱歌跳舞长跑单双杠，特别是在单双杠区，一群老大爷无论身材还是实际上的体能，都远超现代大多宅男和写字间的年轻人。
“对对对，就是我那小崽子，对对对，他就是明阁。”
“哎呀，咱们老哥几个甭聊这些了，我都听烦了。”
“现在看见他演的剧我就转台，看得恨人。”
朱昊的爸爸跟老哥几个在公园锻炼的时候，那几个身体依旧健壮的老军人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伪装者》，但张口闭口全是矛隼明阁，什么明阁的神态特别到位，动作怎么漂亮精准，眼神一看就不像好人...
都给朱昊的爸爸听得心里闹得慌。
“怎么着？夸你儿子演的像还不让夸了？哈哈哈。”
“说着真的呢老朱，你儿子这个特务演的，跟我当年见过的一模一样！”
“或者说比我当年见过的看起来还高级！”
一个老军人头发雪白，身体仍然十分健壮结实。
他刚做完引体向上，从单杠上平稳落在地面，身手比许多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还要矫健。
“但是啊，咱也得承认，你儿子那个明阁演得是真好。”
“特别是战后他在战犯管理所里，站在角落里看天空的瞬间。”
“他这一辈子杀了不少鬼子和汉奸，还帮着自己的兄弟姐姐活命，最后因为身份问题在管理所里望着高墙沉默了几十年，真是太难了。”
“好在于曼丽还是等他了，结局皆大欢喜。”
“把我和我爱人看的两个眼睛泪汪汪的。”
老哥几个和那个白发老军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热络。
那些见过太多战争与和平的一双双苍老的眼睛里，回荡着战争年代里才有的，信仰一般的爱情。
在特殊年代里，爱情也像是信仰。
哪怕两个人分别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还是会对彼此忠贞不渝念念不忘。
“...”
“我这就打电话，告诉那个小崽子以后别回家了。”
“演什么不好，还演个军统特务。”
“演军统特务就演吧，还演的那么像！”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跟谁学的！反正我肯定不能教！”
“我老领导都给我打电话了，说要建议组织重新调查我，说我儿子演特务那么像，我也一定有点问题。”
“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朱昊的爸爸哭笑不得。
老领导确实给他打了电话，但也是以开玩笑的口气道出了对剧集的欣赏。
可朱昊明明是新人演员，第一个主要角色就能演得如此惟妙惟肖，这一点他始料未及。
这个臭小子跟踏马谁学的呢？
他老子我根正苗红，恨不能睡觉都打立正，这不是败坏门风么！
朱昊的爸爸心里这个恨呐，他决定下次朱昊回来的时候，先胖揍一顿再问话。
......
蔡艺浓最近心情有点不错。
她看着由她力排众议，坚持带领老唐人倾尽全力拍摄制作出的网剧《无心法师》，历经坎坷终于上线而忽然爆火，心里激动程度不亚于当年她以一己之力，凭《绝代双骄》打开内陆市场，使唐人站住脚跟的那次。
《绝代双骄》让唐人终于站稳脚跟，《无心法师》则让唐人在资本大举入侵的面前起死回生。
“我就说这个可以！”
“我就说可以啊哈哈哈！”
“唐人还是莪们的唐人，不是资本的唐人。”
蔡艺浓看着坐在对面淡然微笑的李国利，骄傲写了满脸。
好像她跟十七年前那个披风斩雨的蔡艺浓没什么两样，唐人也跟十七年前一样还是会独步天下。“网上怎么说？”
“最受欢迎的角色都是谁？”
李国利作为《无心法师》的总监制，这个剧的质量由他一手把控。
可以说这个剧的成功既是蔡艺浓的战略定位成功，也是他作为总监制，实际上操作的成功。
看着蔡艺浓的踌躇满志，李国利不禁想起1998年，他出资跟当年还没什么实力的蔡艺浓合作开办唐人的事。
敢为君王带吴钩，直下关山无数州。
十七年的时光如浮云掠空转眼消逝，蔡艺浓却依旧如当年那样慷慨激昂意气风发。
他诚心为唐人和蔡艺浓高兴。
“陈遥，金辰都很受关注，张若云和韩冬钧也在网络上引起了各种话题，只是...”
蔡艺浓看着李国利，面色红润兴奋的说着。
这些都是唐人公司准备捧红的自己家的艺人。
唐人自己制作拍摄的剧一旦爆火，不但能给公司创下不少收入，还能带火那些唐人自己要培养的新人演员，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种模式一直都有自己的缺陷，但是现在蔡艺浓可看不见。
至少是还不想理会。
不过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忽然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
“只是？”
李国利恍然一笑。
他虽然不怎么上网，但是无论是从《女医明妃传》和《无心法师》的后期剪辑也好，或者周遭朋友对《伪装者》和《无心法师》的观后感也好，他都能料到蔡艺浓这个可是后面的真正内容。
不过就是因为被拉来客串的朱昊呗。
李国利回忆着朱昊出现的那一点片段，心里如此判断。
“不瞒你说，我当时叫朱昊来客串一天的戏，本来就是为了挤兑他来着。”
“没想到他就演了一天，在《无心法师》的整部剧里也只是出现几个镜头，台词又不多。”
“居然朱昊是除了主要演员之外，话题度最高又最火的演员了。”
“而且更过分的是，由于同时段的《伪装者》播出后也火得不像样子，而《无心法师》里的朱昊也是军人，朱昊的形象居然还在网上产生了叠加联动？！”
“有的网友甚至写《无心法师》里的朱昊可能也有什么法力，从北洋时代一路当兵作战到了民国，参加了军统成了《伪装者》里面的矛隼，活跃在东三省刺杀小日子军官...”
“甚至还建议我们拍《无心法师2》的时候，把中间这一段没拍到的故事给补齐...”
“你要说这些评论后面没人带节奏我肯定不信！”
“真是匪夷所思！”
蔡艺浓抿着嘴说着，态度显得非常不满。
这不为他人做嫁衣了吗，还是为了那个小白眼儿狼做的嫁衣。
当时那么捧他，他非但不来唐人，明知道我有网剧的计划，崇祯那个剧本也不给我做。
就连我拍《无心法师》爆火之后，他居然还能蹭到热度！
这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蔡艺浓脸色铁青。
她这个时候可能早就忘了，当时请朱昊来演《女医明妃传》的时候，是因为男二原本设定特别糟糕根本没人来演。
要不是那时候朱昊牵头大家一起改了剧本，就朱昊演完之后，凭那种黑化程度，还不一定怎么糊了。
而朱昊之所以能在《无心法师》里蹭上热度，也是她执意邀请朱昊来客串的原因。
“你也消消气吧。”
“抛却个人恩怨，朱昊在《女医》里的表现你我有目共睹，在《无心法师》里虽然只有几个镜头，但他身上那个气质那个形貌举止，在当今年轻演员里还真就挑不出第二个。”
“不信你问问林瑜芬当时怎么劝的张若云？”
李国利在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一个视频，视频里是朱昊在《女医明妃传》的花絮片段。
“你来看看这个，这可是我收藏的视频。”
他放在桌面上给蔡艺浓看。
蔡艺浓拿起李国利的手机，一看是朱昊的视频刚想放下，可视频里的朱昊却在两秒之内牢牢吸住了她的双眼。
视频里的朱昊，在青天碧野里催马疾驰，大风鼓动着他的袍袖，野性又让人挪不开眼的笑容在他脸上激扬。
眉宇间有着似能划破黑暗的明亮双眼，被刘施诗撕破的衣衫里有轮廓明显的肌肉，只是遥遥望去，便知道朱昊衣衫背后，有肌肤如雪。
画面一转，已是最后一个镜头...
朱昊在永安宫内面色憔悴不堪，却如走火入魔般对着霍健华嘶吼。
两个穿着龙袍的皇帝在面对面飚戏。
已经入戏的霍剑华表现的无可挑剔，原本因为演技差而被诟病的他，此刻表演上没有任何扣分项。
但跟朱昊相比，霍剑华就犹如夜空里最明亮的星辰，对上白昼中如日中天的太阳！
如果说霍剑华在这一幕里全身的戏就没有扣分点，那朱昊在这幕戏里就连散开的头发丝都是加分项！
“杀了我！去做你的，大明皇帝吧！”
“天、佑、大、明！”
视频里朱昊被霍剑华死死掐住喉咙，从他赤红的双眼和虬结的脸部血管里看得出他已经濒临窒息。
但从喉咙已经不甚清晰的咕噜声里，依旧能从朱昊身上感觉到朱祁钰在最后一刻里，那属于朱家血脉里的热血与疯狂。
蔡艺浓一秒不落的完整看完了整个视频。
拍《女医明妃传》时候的事情不断涌上心头。
沉默。
在明亮办公室里，李国利和蔡艺浓之间放着一个已经播完了视频，画面变黑静默无声的手机。
时间一秒一秒经过，蔡艺浓看着手机的黑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想起了拍《女医》时候的太多事，也想起了最后一天的清早，她和李国利，还有朱昊和刘施诗早早就到了片场。
他们四个人对一部戏的告别，就好像真的要依依不舍的告别一段人生。
“你说，唐人要是再好一点，朱昊是不是就能答应加入了？”
蔡艺浓忽然觉得，对朱昊的所有怨念，都来自于得不到。
所有与他的攀比之心，所有对他的心怀怨怼，都源自她去劝说招揽朱昊时候，他那一次次的摇头拒绝。
李国利收起了手机，看着蔡艺浓笑了。
“我懂，我懂。”
“能飞天的鹰啊，笼不住。”
蔡艺浓没有抬头看李国利。
她看着网上对朱昊的称赞，点了个赞并转发到自己微博。
神情磊落恍然中间，多少带着一丝丝的失落。
要能加入唐人该多好啊。
也罢也罢，飞天的苍鹰尚且不能笼住，何况天空中的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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