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莽夫 第379章 刺杀

沙滩上，只有沉闷，尚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堵在嘴里的奇怪声音。

拳打脚踢，亲兵们很有分寸。

让你感觉到疼痛，但是不会要你的命。

这种情况，无法不得不感慨，一定有老亲兵嘱咐过这些新兵了。

张嘴就要打人...

吴发的亲兵见怪不怪，北平王本就是性格嚣张跋扈之人，他们都是北平王最近挑选的新的亲兵。他们从那些被安排到各处的老亲兵口中得知：北平王要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迟疑，会有你们意想不到的好处...

一开始他们还很不解，现在明白了...

听话。

忠诚。

这是北平王所需要的亲兵。

而且升官发财。

帐篷中，宝珠瑞珠欲言又止，王爷这样做好吗？

王妃娘娘为何不制止？

王爷身份不同往日，怎么还如此胡来？

秦可卿看了她们一眼：“王爷行事必有主张，我们不要管王爷如何做事。这些年来，王爷什么时候做过错事？”

宝珠瑞珠一愣，自从自家姑娘成了王妃，她们现在身份地位也提高了，但是最近越来越胆小，总害怕失去如今的生活。

是啊，北平王什么时候做过错事？

“将他们抓起来，明日直接关押水牢。”

看着这些文武，吴发冷声道：“一群废物，上不能报国，下不能安民，除了中饱私囊之外，你们还能做什么？”

大晋对于百姓的控制极为严格。

首先就是在同一个县内，你可以自由活动。想要去临县，就需要路引，要是没有路引被抓，先要被下牢狱，还要吃板子被审讯。

要是一切都是清白的，你要缴纳一定的银子，才会把你放了...要是有问题，那就不好意思。该判刑的判刑，流放等等...

就算是他身为王爵，这一路东来，每到一地，都需要拿着令牌，先让亲兵去当地府衙报备，然后才会通过此地。

所以，图纸被盗一件事情，往大了说，那时不可思议。往小了说，就是这一地之事，想要摸查清楚，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这件事，这里的官府近两年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

这很不对劲。

但是官场上官官相护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皇帝派出来巡查御史，这件事情也没有查出来什么头绪。

这，更加不可思议。

“王爷饶命啊...”

那些文武当中，没有一個冤枉的？

有被冤枉的，与图纸失窃被调包一事无关的，但是他们是好官？

未必！

山高皇帝远，这里距离神京城数千里路，在这里的地方官就是土皇帝，单单这里的知府，就在这里做了十九年的知府。

吴发根本不会有什么伸张正义，还你清白的心情：“来人，拿着本王令牌，前往当地锦衣卫所，前往驻军大营，调遣当地军卒前往府城...这些文武，全部下牢狱，他们的家人男丁，统统抓起来，女眷全部抓走，漂亮的送去神京城教坊司，不漂亮的，留在当地教坊司...”

**嫩酿啊！

这里被打的文武，脸都绿了。

不分青红皂白抓人也就罢了，你还要抄家？

“王爷，我们所犯何事？你要抓我们？”

一个文官满脸是血，他不甘的责问：“臣乃是清白之身，王爷这是将大晋律法置于何地？王爷虽然是我大晋的王爵，也不能这样随便抓人，随便抄家吧。”

“就是就是，我要上书，我要给陛下上书！”

“反了...北平王如此作为，这是要把天下逼反？”

“打他！”

指着这些横跳的文武，吴发声音很冷：“狠狠地打，你们要是死了，本王一定会将你们扒皮抽筋，看看你们的内脏究竟是肮脏的还是清白的。”

“嘎？”

听说还要挨打，正在叫嚣的文武，刹那间安静下去。

这是魔鬼！

他不是莽夫，他是恶魔！

又是挨了一顿揍，吴发摆摆手：“本王就是前来看看造船的事情的，本王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与你们有关，本王只需要知道，图纸在哪，是谁参与了，被谁收买的...本王在这里保证，谁要是给了本王答案，本王以人格担保，不下令抄你们的家，也不会治你们的罪，若不然，你们都要跟着参与此事的人下地狱...”

这里的文武一阵发呆。

吴发直接返回帐篷：“本王会在这里休息一晚，你们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日...本王直接返回府衙，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菜市口被砍头吧。”

“不要给本王说你们冤枉，也不要告诉本王你们清白...”

吴发冷声道：“抄了你们的家，等着本王明日为这里的百姓伸冤，你们看看你们是否冤枉？现在帮着本王立功，再有本王的保证，你们还等什么？”

冤枉？

这件案子暂且不说，这些文武，哪一个是清白的？

自从进入这里，这里的百姓很明显不如中原一带百姓过得好。要说清白，这些文武，一旦被抄家，抄出来的金银，绝对是堆积如山。

太平盛世之时，越是坐得稳的地方官，没有丢掉乌纱帽，没有升迁，这种地方官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与一些人，有固定的利益相关。

“给他们准备帐篷，准备文房四宝。”

吴发留下一句话进入帐篷：“功劳越大，指出别人罪责越多，越是可以获得安全，甚至是功劳。”

“他们真没有被冤枉？”

帐篷中，秦可卿帮着吴发宽衣，温柔问道：“污悼中，未必真的都是烂草根，也总会有一两莲藕吧。”

吴发挑了挑眉：“有时候不是为夫心狠，也不是为夫不讲道理。为夫自然之道，他们中也有好人，到时候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为夫会给他们赔礼道歉，并且引荐他们。但...”

“你们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无法无天，偏偏在一地之内，手眼通天。一些明白人，是清白的，但是他们为了自保，也只能选择沉默，为夫就是将这种人逼上绝路，然后再给他们希望...”

吴发侃侃而谈。

这是阳谋！

秦可卿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夫君说的，建功者，无论有无罪孽，都保证不杀他们，不抄他们的家，就是给一些人希望？”

这样一来，清白的人本来就是想要沉默自保，但是现在北平王将他们关押，还要满门抄斩，他们现在要是指出来一些问题，不仅不用死，还能建功，何乐而不为？

再有，北平王如今的架势，那些贪官污吏，那里还有活路？

“但是...要是有小人，他们站出来作证呢？夫君也会放过他们，给予他们功劳？”

这一点，秦可卿很是不解。

“为夫明日就要坐堂审案，本王不会杀他们，也不会抄他们的家，但是百姓们不愿意啊，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着本王解决此事。”

吴发嘿嘿一笑：“看着吧，明日一早，他们都会有别人的罪证出现在本王面前。”

“睡觉。”

这里虽然不能双休，但是搂着香喷喷的娇妻，还是很惬意的。

但是刚躺下，贾惜春跳出来了：“哎呦，压着我了...”

吴发脸色漆黑，看着揉着手臂的贾惜春，吴发张了张嘴，很是无语...秦可卿一捂额头，这丫头什么时候进来的，秦可卿自己都没有发现。

......

第二天。

不出吴发所料，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了别人的罪证。

翻看着手中的罪证，吴发没有马虎大意，而是一个一个的看。

终于，在一张罪证中写道：丁巳年，三月二十一，英吉利船靠岸，知府仇大人接待，小住几日离去。

同年六月初九，英吉利船复来...是年，造船厂图纸失窃掉包。

戊午年正月，尼德兰船至，仇大人接待...

吴发脸色阴沉，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个仇知府要是与图纸失窃案无关，吴发倒立吃香。

随后翻看其它供词，也有几个文武，与英吉利、尼德兰的商人有过接触，而发生在六月份前后的接待事件，就有几次。

其他供词，没有一个傻子写自己的罪状，但是矛头纷纷指向其他同僚。

比如收取别人银子做事，或者没做事，最后收银子，将对方害死的事情都有...其次暗害，或者光明正大害死一些人，将他们的家眷占为己有的事情也有...

“这些人...”

秦可卿在旁边帮着无法寻找罪大恶极的案子，越看越心惊，越看脸越白：“怎么会如此？”

大晋的官员文武俸禄都不低，一个人的俸禄，养活一家子，甚至养着一些丫鬟婆子，也是绰绰有余。

但是这些人，强取豪夺，其中府城通判，强取豪夺，将当地的州学据为己有，他一句话谁可以获得举人身份，谁就可以获得举人身份！

他只是一个通判！

举人考试的乡试，还有朝廷派来的学政，竟然被其收买...

一桩桩一件件...秦可卿感觉，这个美好的世界，这么多肮脏。吴发则是脸色难堪，最终深吸一口气：“本王太善良了，本王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小人，一个贪官，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是人。本王还有做人的底线，而他们做人的底线都没了。”

“更可恶的是，这里的驻军千户，竟然...杀良冒功！”

秦可卿嘴唇都白了，将一份罪证交给吴发，她再也不敢看了，她害怕了。这让她的世界，都发生了偏转。

秦可卿知道自家王爷丈夫，恶名在外不被人所待见，甚至有人将自己的王爷丈夫比喻成恶魔...但是自己的丈夫，除了欺负一下勋贵官宦，讹诈一些银子，一件坏事都没做过。

自家的王爷丈夫，从来没有欺辱过平民，那些小官吏，也从未被丈夫欺负过。

这些年相处，秦可卿发现，自己的王爷丈夫是一个有底线，而且爱民的伟大王爵。

相比较起来，这里最大的官不过是五品，但是他们所作所为...颠覆想象。

无恶不作！

“嘶...”

吴发曾经领兵作战，知道有些人为了功劳杀良冒功。

但是一直都没有发现，但是在这里...驻军千户，率领军卒，在这十几年中，化装成海盗，屠戮数十个村落...

得到的金银，有不少人参与分金。

“该死的！”

吴发起身：“来人，本王去府城！”

队伍直接前往府城，进入府城之后，吴发看到不少百姓，挎着篮子，带着鸡蛋干粮，在城内街道两旁夹道相迎。

吴发一时不解，这些百姓是不是期待青天老爷前来，还他们一片朗朗乾坤的。

一个亲兵在吴发耳边说道：“王爷，这些百姓，是知府仇知府，离城前安排的。”

为何安排这个？

因为如此，才能够体现政通人和...

如此，才能显示出他的治理有方，造福一方百姓。

百姓，是被迫的。

一眼看过去，没有百姓是高兴的，反而是忧愁满面，甚至是麻木的。

吴发下马，来到一个老者面前：“老伯，本王是大晋北平王，今日前来，就是作为巡查御史而来，你回答我，你是自愿前来的？”

老者连忙低头，甚至要下跪磕头。

脸上满是惶恐，甚至是极其不愿意配合：“王...王爷...我们...我们是自愿的，我们仇大人治理有方，我们都能吃饱穿暖，我们家家都有富余...”

吴发心中一沉，在这里做了十九年知府的仇知府，怕是让当地百姓当作了猛兽...以前巡查御史，不是没有来过，每隔一年，巡查御史都会代表朝廷，巡查一方...

作为巡查御史，那是要为百姓做主，查出贪官污吏的...但是这些年来，仇知府依旧是稳坐知府宝座，当地百姓明白，吴发就是王爵，就是巡查御史，最终结果也就是在这里吃喝玩乐一番，带着丰硕的“成果”离开而已，而当地百姓，只会更穷。

因为这些巡查御史的“成果”，来自于百姓。

这个时候，说一句坏话，最终结果可想而知。

再看一眼四周百姓，吴发明白了，就算是坐堂府衙，也不会有百姓前来告状的。

不敢！

因为，他们不敢说！

不敢告！

从这些百姓眼中，吴发看到了愤怒，看到了不甘。

明明知道对方是坏人，却还要装出欢迎他们的样子，心里岂能好受？

“呼...”

吴发长长呼了口气，脸色凝重起来。

仇知府，不简单。

能让百姓如此惧怕，就是一种本事。

这是坏事做绝了，官威达到了极致，甚至百姓心中可能都会已经有了如此想法：土皇帝！

得罪不起！

“咻咻...”

吴发刚刚翻身上马，弓弦声响，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雨下，目标--吴发。

“护驾！护驾！”

亲兵们纷纷守护马车，守护吴发...

吴发伸手轻轻一拨，这些箭矢落在了地上。

当年南征北战，曾有数千人放箭要射杀他，也没有一支箭矢，能够伤到吴发。

十几支箭矢，听风辨位，吴发抬头看去，不远处房屋顶上，十几个青年仓皇而逃。

吴发脸色一沉，这是买凶杀人？

还是义士杀贪？

无论如何，这些人敢袭击他，都不能放过。吴发脸色冰冷：“来人，封锁城门，将刺客全部抓捕！”

朗朗乾坤之中，他，这个大晋王爵，在上千亲兵守护下，还要被人刺杀，最后要是跑掉，脸面如何放？

“随机应变，他们要是敢反抗，杀无赦！”

怜悯？

不存在的。

哪怕，他们真实杀贪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