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这是厉鬼来索命了啊。」

马夫一看这情形不对,他可不想为了一个活计丢了小命,再说这寺卿平日作恶多端,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这是他的报应。

他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寺卿心里害怕,可面上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他回眸暗骂了一句,「废物。」

等他再转过头来,不知怎的他竟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眼前也没有那摇铃的人和漫天飞舞的纸钱。

只是这府邸大晚上的也没有点灯,房梁上布满许多蜘蛛网,院子里杂草丛生。

「明儿,明儿。」他在府邸中唤着他小儿的名字。

可院子里空无一人,许多门还上了锁。

在一个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小男孩蹲在角落里。

寺卿看到那小孩就跑了过去,「明儿。」

还好他的小儿子还在。

他神色舒缓了些走了过去,明儿蹲在角落里,他一直埋着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来明儿,这里十分诡异,爹先带你出去。」

明儿缓缓抬起头,与此同时,府里的红色灯笼被点亮。

寺卿这才看清明儿的嘴边全是鲜血,他咧起嘴笑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块烂肉,他的手上拿着一块不知是从哪来的骨头。

森森白骨上挂着血淋淋的肉筋,仔细一块,形状很像人手。

他目光呆滞的说:「爹,我好饿,你要不要一起吃。」

寺卿两只眼睛紧张不安地转动着,眉头紧皱,他被眼前一幕吓得心怦怦直跳。

他僵硬的转动视线,往地上看去。

地上赫然躺着一具被啃噬了大半边脸的尸体,那人的脸颊露出血红的烂肉和白骨,一小片松垮的皮肤挂在脸上。

那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明儿另一只手里抓着一个连着血筋的眼球,就往嘴里送,他痴傻着笑得无比诡异。

寺卿被眼前一幕吓得后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出来。

周围冒出许多人,那些人面如死灰,冷着脸盯着他看,目光里全是恨意。

他仔细分辨出来其中几个人是他前些日子在宗正寺折磨死的,还有一些他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已,记不清了,毕竟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

那些死人如木偶一般,四肢僵硬缓慢的从四面八方像他聚拢来。

「不要,别找来找我,别来找我索命。」

他想拔腿就跑,可双腿犹如千斤重,怎么也走不动路,他被吓得喘不上气,有些眩晕,耳边断断续续传来铃铛声。

「说你认不认罪!」

摇铃一响,寺卿的眼前逐渐清晰起来,他被绑在行刑台上,台下是围观的老百姓,明儿也在台子上。

他这是被抓起来了?

掀眸看去,沈牧舟坐在台子上,他居高临下,完美无瑕的面庞上一双桃花眼泛着锐利的杀气。

「我何错之有?」寺卿问道。

沈牧舟笑了笑道:「寺卿大人,你可知在暗夜司问审我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不认罪之词。」

「我一般会告诉他们,好啊,那就试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嘴硬。」

「你猜怎么着,这暗夜司一百零七道酷刑,所有人都挨不过第三道,证明这人还是骨头软些嘛。」

宗正寺卿被吓得一阵恶寒,这些话不是前些日子他对沈牧舟说过的么?

到底哪一幕是虚幻,哪一幕是现实?

沈牧舟低声吩咐道:「上刑。」

暗夜司的人把宗正寺卿绑在刑具上,转动扳手

他的四肢往反方向扭曲。

「啊,明儿别看!明儿......」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叫嚷出声,最后的理智是不想让明儿看到自己受刑狼狈的一幕。

可明儿只是呆傻的望着他,时不时发出傻笑,嘴角流下一行口水,一滴一滴,涎到地上。

「啊!」

在一根手臂被硬生生的扭断之后,刑罚停了下来。

他瘫倒在地上,眼珠子瞪得极大,嘴里发出一声声濒死的哀嚎,前所未有过的痛苦将他一点点湮灭,把他拖入无望的深渊之中。

暗夜司的人有些犯难道:「大人还是不招啊,这些刑法都用了个遍,还能用啥办法。」

沈牧舟绕着他转了几圈道:「嘁,这折磨人还怕没办法么?我最近新琢磨出来一招,不怕他不招,你去备些火炭,把他嘴巴撬开,然后将烧得滚烫的火炭强灌下去,那可是瞬间就能闻到人肉烧焦的味道。」

「舌头,喉咙,肚子里的肠子,都烧黏在一起,啧啧,那滋味,呵呵呵。」.

宗正寺卿惊恐的看着他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牧舟看着他道:「你还没想起来,你做错了什么吗?」

暗夜司将烧得滚烫的炭火用铜盆端了上来,用铁勺子舀了一勺还冒着火星子的炭渣滓。

「张嘴。」

宗正寺卿死咬住下唇,不可张嘴。

可铁勺触碰到嘴唇的瞬间,他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他整个人被压在刑台上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双眼珠子惊恐的转动着,台下的百姓都对着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他可算要死了。」

「他这样的狗官死了才好!」

「杀了他!杀了他!」

百姓们的脸上无不是仇恨憎恶的表情,在看到他被处刑折磨后露出大快人心的笑意。

他不服。

这些人凭什么敢叫嚣着要处死他?他可是宗正寺卿!

等他活下来,他定要太子为他做主,把沈牧舟还有台下这群百姓都送进牢房,供他消遣。

趁着他惨叫出声,他的嘴里被灌进燃烧的炭渣子,发出「嘶啦——」一声。

他的鼻尖闻到了自己血肉烧焦烤熟的味道,他疼得几乎晕死过去,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他的眼睛瞪得死死的。

「呜呜呜。」

嘴里被火灼烫黏在一起,他张不开嘴,炭火顺着嗓子滑下食管到肠子里,连后背都灼烫发疼,他的五脏六腑烂成一团,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生不如死。

他疼得眼球翻白,几乎昏死过去,裤子不受控的湿了一片,他不想让明儿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也来不及了。

明儿看着他始终是面无表情的,在他倒下去的最后一刻,明儿拍着手,露出痴傻的笑。

周围的一切都渐渐黯淡了下来,他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身处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百姓,没有行刑台,没有明儿。

仿佛他被遗弃在一片墟无之中,只剩下无尽的痛楚灼烧感相伴。

「叮铃铃。叮铃铃,」

「你还没想起来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一个少女穿着一袭白衣长裙出现,她面庞柔和明媚,与这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手里捏着一个摇铃。

林颜汐笑了下,再次使用符术催动摇铃。

宗正寺卿张开血肉模糊的嘴嘶哑道:「我从未忘记满身罪孽,又何来记起。」

是的,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做错过什么,只是他不敢,也不能面对。

他在幼年时就发现自己与普通的孩子不一样,正常的

小孩喜欢投壶,蹴鞠,而他喜欢踩死各种小虫子。

一开始是踩死小虫子,渐渐开始虐杀大一点的兔子猫咪一类的。

后来他喜欢凌虐女人,他享受那些女人在他身下求饶惨叫的声音,使他身心愉悦。

明儿的娘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因为她不肯叫出来求饶,她一直捂着嘴,不肯出声,他下手越来越重,直到完全失控。

「叫啊,叫出来我就放过你。」

他用裤腰带把那女人剥了个精光,将她吊起来,供所有人下人围观,她身上一刀刀鲜血淋漓的伤痕,都是他最满意的杰作。

不仅要在**上凌虐她,更是在心里上折磨她,直到她完全被击垮,心理防线崩溃的那刻,也不肯发出一句求饶的叫声。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哀嚎求饶,他失去了耐心,把她拖回屋里,拿她的头一下下撞向柜子,直到最后她彻底没了气儿。

柜子也被撞得倒在地上,柜门被撞开,明儿一直藏在柜子里。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女人不叫了,她不想让儿子听到自己被虐杀的声音。

自那之后,明儿就连续的发烧,然后变成了痴儿。

宗正寺卿办错案子被沈牧舟鞭打那日,明儿确实也在场,不过明儿并没有求沈牧舟放过他爹,而是站在那冷眼看着他被打,时不时露出一个傻笑。

「叮铃铃。」

一声摇铃响起,宗正寺卿发丝凌乱的倒在无人的尾巷之中,身上完好无伤。

林颜汐收起摄魂铃,走出尾巷,她长叹了口气,心中怅然。

她在那个无辜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前世自己的影子,在这个男权当道的年代,女人的生命和尊严都如草芥一般,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女人在苦苦挣扎,却不敢也没办法反抗。

---

一夜之间,南闵都城添了许多新鲜事,成为百姓们嘴里的谈资。

传说宗正寺卿作恶太多,遇上了恶鬼索命,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变被抓走了魂魄,变成了只有躯壳的疯子。

「寺卿,寺卿大人。」府中家丁无奈的跟在一个行径疯癫的人后面。

他咧着嘴傻笑,嘴里一直重复着:「明儿,你在哪,快出来,是爹对不起你。」

林颜汐在牧王府中听了栗子的叙述,她看着躺在床上的浑身是血昏迷着的沈牧舟,良久无言。

就算到最后他已经疯了,嘴里对不起的人都是他的儿子,只字未提那个为他生养儿子,被他长期虐待,最后死在他手上的女人。

就在这时小六进了屋子,行了个礼道:「二小姐,我们已经查出宽刀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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