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犹豫着道:“皇上,可是这救济流民也需要不少的银子,户部一定不愿意拨付的。”

“那你就不会想想办法,朕养你是干什么用的?”天启皇帝怒声道。

魏忠贤连忙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奴才没用,只是满朝大臣自诩为清流,最是看不清奴才这个阉人。内阁又一直和稀泥,奴才也没办法啊。”

天启皇帝扶额叹息道:“那就用内帑的银子吧。”

旁边的谈敬跪在地上道:“皇上,内帑的银子也捉襟见肘了啊。”

“朕的银子呢?都让你们这些狗奴才贪了不成?”天启皇帝火冒三丈的骂道。

谈敬浑身发抖的道:“皇上,辽东用兵,西北赈灾,西南平定叛乱,都从内帑支出了大笔银子。眼下皇庄受益还没补全,其余进项也都拖欠着,内帑入不敷出啊。”

“地主家也没余粮,皇兄可以算是天底下最穷的皇帝了。”朱由检摇头道。

天启皇帝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一眼谈敬和魏忠贤。

“不过眼下还是有办法的。”朱由检笑着道。

这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大明最大的问题,也就是朝廷没钱。

一听到朱由检有办法,天启皇帝眼前一亮,连忙追问。

朱由检瞅了一眼魏忠贤,循循善诱的道:“成国公不是下狱了吗?他偌大一个国公府,定然有不少的银子。”

一听这句话,天启皇帝就满脸失落的道:“成国公虽然获罪,但他是堂堂公爵,也不能真的赶尽杀绝,寒了勋贵们的心。所以朕只打算将他发配到南京,去守卫皇陵。”

天启皇帝这么做,朱由检倒是也能理解。

堂堂一个公爵,若是被夺了爵位,家破人亡,那么天启皇帝笼络勋贵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不过他神秘一笑,低声道:“成国公拿不出多少银子,但是为他出谋划策,暗中帮助他的人,定然有银子。”

“你的意思是?”

天启皇帝好像猜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魏忠贤。

朱由检点点头,“就让成国公坦白从宽,供出所有暗中帮助他的人。这样皇兄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一批包藏祸心的人,狠狠杀一波,也捞点好处。”

“哐当”,魏忠贤手里的茶壶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魏公公,你这是怎么了?”朱由检满脸关心的道。

魏忠贤艰难的笑了笑,“没事,一时失手,一时失手。”

朱由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皇兄你好好想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天启皇帝站起身,踱步一会,“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朕背后捣鬼,一旦抓到,定不轻饶。”

“皇上,这件事刚刚告一段落,继续追查,牵连太广,人心惶惶,是不是不太好。”魏忠贤心惊胆战的道。

“这个不用怕,有成国公的口供在,谁也无话可说。”

“可是,可是……”魏忠贤支支吾吾,想要阻拦,但半点理由也找不到了。

“魏伴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天启皇帝蓦然转头看着魏忠贤,厉声道。

魏忠贤知道再也逃不过去,慌忙跪地哀求道:“是奴才猪油蒙了心,暗中和成国公联络。”

“好啊,若不是信王要追查,你还蒙蔽着朕。”天启皇帝勃然大怒,“朕真是错信了你。”

谁也没想到成国公这般不中用,不仅没能斗倒信王,还将自己折了进去。

魏忠贤心中恐慌,若是失去圣宠,他就会一瞬间被打回原形,死无葬身之地。

事已至此,他连忙求着朱由检道:“信王殿下,老奴只是答应朱纯臣两不想帮,并未想要害你。还请王爷宽恕啊。”

朱由检叹息道:“魏公公,你伺候皇兄多年,怎么到了要紧时候,犯下大错。”

魏忠贤跪在地上,一直磕头请罪。

天启皇帝背对着他,丝毫没有饶恕他的意思。

魏忠贤没有办法,只得可怜巴巴的望向了朱由检,一脸哀求的样子。

但是朱由检只是耸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眼看着没人求情,自己的把柄也被皇上抓到,再拖下去,也不会有好下场。

魏忠贤只能低头认栽,一脸肉痛的往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张五百两的会票,想了想,又拿出一张,悄悄地塞进了朱由检的手中。

朱由检瞄了一眼,伸出三个手指,意思是要三千两。

这黑心肠的信王,胃口一次比一次大。

魏忠贤心里暗骂,但也只得又掏了掏,但是袖子里的会票加在一起,还差一千两。

天可怜见,他堂堂九千岁袖子里掏出来个几千两并非难事,但自从常常被信王勒索敲诈之后,现在袖子里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少。

到了如今,竟然只能掏出来两千两。

魏忠贤挥了挥空空如也的袖子,示意自己没钱了,剩下的先欠着。

但朱由检哪里肯罢休,上下打量一番他,指了指魏忠贤的手上和腰间。

“天杀的家伙。”

没有办法,魏忠贤只得将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取下来,又摘下花大价钱打磨的玉佩,递了过去。

掂量了下收获,朱由检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得不说,敲诈魏忠贤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朱由检站起身,轻咳一声道:“皇兄,魏公公伺候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能真将他抄家下狱不成?”

听到抄家下狱四个字,魏忠贤心头一跳,慌忙拉着天启皇帝的衣摆。

天启皇帝回头看着魏忠贤,入戏很深的道:“你本是郑太妃手下太监,朕不仅不厌弃你,还委以大任,可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

魏忠贤哀求道:“奴才真的知道错了,请皇上念在老奴尽心伺候的份上,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天启皇帝神情稍稍犹豫,朱由检唯恐自己便宜老哥入戏太深,真的一刀将魏忠贤咔擦了。

他连忙劝说道:“皇兄不是要救济流民吗?那不如将这个差事交给魏忠贤,让他劝说京城富贵之家一同施粥救济,这样一来,流民也能有条活路。”

天启皇帝点点头,问道:“魏伴伴,你能办好这个差事吗?”

这下魏忠贤丝毫不嫌弃差事吃力不讨好,信心百倍的道:“奴才若是办不好此事,皇上只管治罪。”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问其他。”天启皇帝叹息道。

等到魏忠贤离去,天启皇帝手一摊,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由检。

没有办法,朱由检只好掏出来一千两,递到天启皇帝手上,嘴里嘟囔道:“皇兄这天子当得还真是可怜,竟然从手下奴才手里敲诈银子。”

天启皇帝满脸欢喜的看着手里的会票,毫不在意道:“这个皇位哪是这么好当的,你若是看不过去,不如朕让给你当,也让朕闲散下来,多活两年。”

“呵呵。”朱由检冷笑道:“这个皇位,谁爱要谁要,臣弟可消受不起。”

“所以啊,你小子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天启皇帝手一掏,将玉佩抓在掌心里,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朱由检看着跑远了的天启皇帝,没好气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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