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啪啪啪!

激烈急促而复又韵律的节奏。

时起时伏响彻竹屋。

待得一时三刻。

碰撞声音渐渐低弱。

转而变成暧昧缠绵的婉转轻吟。

“纪百户!你好生了得的手段!”

秦无垢两手交叠,抵着下巴。

伏在竹屋的床榻,身子软得像是玉泥。

如瀑乌发散乱开来,缕缕发丝贴在白腻的肌肤。

似莲花绽放,煞是迷人。

以她换血三境,铸造法体的强绝体魄。

表现得这般气喘吁吁,通体酥麻,可见纪渊确有过人的本事。

“千户受用就好,武功外炼内炼,锤炼己身。

虽然能让筋肉饱满,皮膜坚韧,但许多细致之处气血运行不到。

需得经过推拿、揉捏,才能放松下来。”

纪渊平心静气坐于一旁,颇为正经说道。

“……”

秦无垢闷不吭声,尽力保持端庄姿态。

纪渊也是面色如常,无动于衷,形成颇为诡异的静谧画面。

并非他定力惊人,委实是【破妄】命数效用极好。

心海翻起杂念,悉数都被斩杀干净,竟是半点波澜都未掀起。

这也让天人交战,暗自提防的秦无垢逐渐松懈。

甚至隐隐将纪渊视为胸怀坦荡的正人君子。

殊不知。

高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纪百户你且慢些,姐姐有点吃不消了,要……”

秦无垢似是被推宫过血戳中要点,触电般剧烈颤抖。

原本兴风作浪的龙子血脉,霎时如潮水缓缓退去。

迷离颠倒的脆弱心神,也开始恢复清醒。

“果然有些用处。”

纪渊暗自点头。

他右眼可破五贼,拔除心魔。

左眼掌控肉身气血变化,细致入微。

故而,

纪渊每次掌心发力,按压之处皆是气脉流转的要穴。

这才使得铸成法体的秦无垢感到筋骨酥软,肌体柔弱。

最终欲仙欲死,难以自持,以此化解龙子血脉的猛烈侵袭。

“你有这般手段,分明阅历丰富,深谙风月,怎么还会是……纯阳之体?”

秦无垢脸颊微红,好似傍晚时分的春潮带雨。

当清冷的性子占领风,她心中不由百味杂陈。

掺着羞愤、嗔怒、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舒爽。

咦!

秦千户居然有几分反差潜质!

见多识广的纪渊眉毛一挑。

人前清冷,人后内媚。

这可是好的调教苗子。

“秦千户说得什么话,纪某向来很守男德,绝非随便之人。

这些技巧,都是看书自学成才。”

纪渊轻咳一声,正气凛然道。

秦无垢轻轻白了一眼,显然不信这番说辞,缓了缓那股极乐愉悦,方才道:

“你刚才的手段,哪个女子抵受得住。

分明是个脂粉帐里的状元郎,偏生装成清心寡欲的假和尚。”

纪渊比较谦虚,摇头道:

“哪里、哪里,千户过誉了。

状元绝谈不,勉强可以算是半个……探花。”

他前世被迫无奈的逢场作戏,免不了出入声色犬马的灯红酒绿之地。

遇见过几个花丛探店的风尘客,几番交流学到不少手法。

“探花?总感觉纪百户你话里有话,并不正经。”

秦无垢神色慵懒,趴着不愿动弹。

好似泄洪过后的紧窄河道,已经精疲力尽。

“千户大人,你方才答应的那桩小事……可不能反悔。”

纪渊自然也不是白白出力,见到秦无垢消了霸王硬弓的念头,适时地提出要求。

受到龙子血脉驱使的女千户,满心都是**撩拨,哪里能谈得了正经事。

幸好他精通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借着赤龙眸的妙用。

直接用手功夫,就把秦无垢治的服服帖帖。

“你当真是会折腾人,才办完盐帮、漕帮的大案,得罪了户部一干大员,如今又盯兵部。

非要把六部招惹个干净才肯罢休么?”

秦无垢眯起眸子,侧过身子,轻声说道:

“你可得想清楚,人家是四品武官,比我这个千户还要大一级。

而且两个弟弟刚死,若无确凿实证,便就门抓人。

很容易一脚踩进坑里,到时候污蔑兵部要员的这盆污水泼下来。

连带着黑龙台的两位指挥使,都会被参一本。”

这位年轻百户牺牲色相的条件,便是请秦无垢前去罗府,擒拿罗龙。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北镇抚司缉捕抓人,再寻常不过。

但朝廷亦有法度,黑龙台并非肆意妄为的专横之所。

与扫荡江湖帮派不同,光天化日登门拜访兵部四品武官,倘若无功而返。

兵部、御史台的折子,恐怕会像雪花般飘入内阁。

到时候南北衙门下不来台,宋、敖两位指挥使更会难堪。

“若无十分的把握,怎么会劳烦千户出面。”

纪渊淡淡一笑,似是胸有成竹,正色道:

“我既然敢下论断,罗龙便不可能清白无暇。

他那身四品武官袍所沾染的污点,一时之间难以擦掉。

只要入得府中,定是人赃俱获。”

秦无垢略作思忖,嘴角含着笑意道:

“纪百户做事十拿九稳,这一点我自是清楚。

但你可知道,我若点头答应,等于拿千户之位陪你冒险?

存有一线失手的可能,咱们都要挨罚受罪。”

纪渊仍是脸色平静,他藉由夜游神的谛听微声,掌握罗龙犯下的阴私罪证。

弑父杀奴,只要彻查下去。

凭借仵作验尸、钦天监观气,不怕没有确凿实证。

关键只在于,能否踏入罗府那扇大门。

“纪某认为,千户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纪渊笑容和煦,一改往常的冷厉。

气血炙热,使得掌心吐出热力。

越过男女之防,轻轻揉过秦无垢的小腹。

此处于女子而言,极为敏感。

稍稍一碰,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女千户。

当即咬紧朱唇,维持不住清冷之态。

“你这冤家,真个惯会缠人!”

她情不自禁扭了扭身子,打情骂俏似的喝骂一句。

“千户此前曾说,我便是提一百个要求也会允了。

亲口所言,怎能反悔。

况且龙子血脉汹涌如潮,同清倌人耳鬓厮磨,如何消解得了?

我也是为千户着想,体贴千户,这才施展手段。”

纪渊难得做了一回男公关,出卖自个儿色相。

他心中已有定计,与其给罗龙机会。

签生死状,绝争擂一决胜负。

还不如直接动用举报**,登门问罪。背靠朝廷这颗大树,当然就要懂得利用规矩办事。

所以,才会故意拉秦无垢。

借她的千户之名,方便自己行事。

若只是纪渊门,一介百户,堪堪正六品。

官位压不住罗龙,很难控制住场面,平白打草惊蛇。

让对方找到销毁痕迹的机会。

“姐姐应你便是,且饶了我,别再来了。”

平日里或是轻佻,或是冷艳的秦无垢,罕见地低声求饶。

只看她那霞飞双颊,彷如涂抹丹朱的尖俏姿容。

便就知道纪渊的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究竟有多厉害。

倘若再不答应,只怕要彻底失态,放声轻吟。

“纪某承下千户这份人情,日后必有厚报。”

纪渊笑眯眯道,不再催发气血,刺激羊脂白玉似的肌肤。

尽管隔着一层布料,仍能感受其中的妙处。

白如玉,凉似雪,是极为品的“冷美人”之相。

坐于怀抱,自有无穷的**滋味。

“这次是龙子血脉发作,以后不可如此……了。”

秦无垢轻拢发丝,呼吸撑得坐起说道。

她运转气血,镇压心神,终于摆脱那种“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慵弱状态。

“没有千户的吩咐,我岂敢放肆。”

纪渊嘴这么说,心头却不以为然。

秦千户的真正意思分明是,下次继续,还要加大力度。

待到两人离开竹屋,步出竹林。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黄金台,两道人影浮现。

无论坐在轮椅,裹着厚厚裘袍的苏孟,

亦或是久居金风细雨楼,见过各种阵仗的琴心,

彼此都不是雏儿。

两双眼睛甫一扫过秦无垢,

立刻通过褶皱的衣袍,微红的脸色,不够自然的行走步态,推测出几分结论。

“真是我辈楷模!”

“原来秦姐姐喜欢年轻鲜嫩的少年郎!”

苏孟与琴心对视一眼,恍然大悟,难怪耽搁这么久。

只是那座竹屋更深露重,四面来风。

幕天席地,也能大战,委实是情到浓处。

……

……

翌日,罗府之内。

罗龙没有去兵部点卯当差,而是披麻戴孝,跪在灵堂。

三具棺材摆在中央,火盆里头烧着纸钱,飞灰飘荡得到处都是。

呜咽哭声,此起彼伏,营造出一派悲戚的气氛。

府外路过的行人,或者左近邻居无不感慨道:

“短短几天时间,家中死了三口人……只怕风水出了问题,犯了太岁灾星。”

假模假式做戏了几个时辰,罗龙转身回到正房。

他摘下头白巾,眼帘低垂。

心绪颇为复杂,轻叹道:

“若能成全儿子的富贵,也算你没有枉为人父。”

罗龙高大的身形,独坐于阴影当中。

一道阴风刮过,虚无的气流凭空凝聚,变出七尺高的人影。

“罗大人,你倒是心狠。”

那位此前出现在兵部的二先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竟然如游魂一般,白日显形。

“无毒不丈夫,国公爷赏赐的机会,何其难得?

在下深知仕途艰难,任何的差错,都要尽可能避免。”

罗龙面无表情道。

就在昨晚。

他亲手捂死病重的老爹。

为了富贵前程。

总得做出一些取舍。

做烂赌鬼的亲儿子,还是当国公爷的干儿子。

哪一条路更加平坦、更加好走,不必多言。

“很好,国公爷向来欣赏果决之人。

俗话讲,慈不掌兵,不为情义二字所困,方可为将、为帅。”

二先生微微颔首,念头显化的形象生动,几乎与活人无异。

“我这两日观察纪渊的行踪,他身边常有高手出没,

除了一位棘手人物,还跟北镇抚司的千户秦无垢走得很近。

那女子极难对付,不仅学了敖景的盘龙探爪八大势,内气深厚刚猛,

还得到宗师倾囊相授,练成尤擅群战的暴雨梨花枪,战力远超同境之辈。”

罗龙心头一跳,他亦知道秦无垢那匹胭脂马很不好惹。

当年天京城内的将种勋贵,没少挨过对方的毒打。

“以色侍人的小白脸!”

罗龙心里艳羡,口中咒骂道。

“所以我仍然提议,从纪成宗下手,胁迫纪渊签生死状。

至于祸及家人的些许非议,国公爷自会替你挡下,无需放在心。”

二先生轻描淡写道。

“在下稍后就去办好,拿捏一个南镇抚司的总旗,不过反掌之间。”

罗龙面皮泛冷,已经选择了凉国公府这艘大船,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要办得干净利落,千万别留下把柄,免得到时候国公爷不好为你说话。”

二先生轻声提醒道。

“抓人拿脏,名正言顺,这点浅薄道理,在下还是明白。”

罗龙看似是粗鲁莽夫,络腮胡子方正面庞,实则心思缜密,多疑多谋。

否则也不会这么果断搭凉国公府,抢先做这个马前卒,出头鸟。

“另外,事不密则成害。

你与国公府的关系,罗大人切勿四处张扬。

一旦漏了出去,恐会节外生枝。”

二先生又嘱咐道。

“在下岂会这般大意,自古密谋都要提防隔墙有耳。

这桩事,除了对家中老母亲提及,再没有任何外人知晓,绝对万无……”

罗龙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未说完,正房之外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

“大爷!北镇抚司门了!来的是个千户!拦不住……”

二先生闻言,似是大惊失色一般,念头剧烈波动。

好似阴风阵阵,吹刮而过。

“怎么回事?你的事发了?不对,你都什么都没做……”

不怪他如此失态,uu看书 这就好像两人密谋害人,忽然得知正主门,莫名有种阴私被撞破的慌乱之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此事只有母亲大人知道……”

罗龙脸色一变,前面说得斩钉截铁,后头却有些怀疑。

难不成,府中出了内鬼?

潜伏在老娘身边?

“不管如何,小心应对,万万不可露出马脚。

我曾听国公爷提及,黑龙台除去南北衙门,

还有一座密侦司,执掌万千谍子,

号称景朝罗网,无所不在……”

二先生声音沉着,念头所化的人影。

好似一团烟气叫风吹散,消失不见。

“千户?”

罗龙面沉如水,他自忖办事滴水不漏,如何会被北镇抚司察觉?

内鬼究竟是谁?

竟然藏得这么深!

神诡世界,我能修改命数 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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