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日新没有理会自己精心调教几十年才教出来的三大孝子,也无暇顾及素夜里在自己耳边一句又一句‘老爷好棒’的四位小妾。

小老头爬出棺木之后,转身就往自己的卧房奔去。

当来到卧房,看到桌桉前那枚龟壳尤在的时候,长长的松了口气。

在这龟壳之上,有着以血绘制的一个奇异符号,这便是刘日新耗费十年寿元卜卦得出的结果。

拿起这龟壳,刘日新不禁心头感慨。

“师傅啊,您老人家忽悠了我一辈子,我及冠的那一年说要带我去吃鸡庆祝一下,结果你在房间里吃,我在外面听,过两年又教导我要节俭一点存银子娶老婆,结果老婆是娶了,可为什么是你私生女?为什么还要收我彩礼?!”

“你说你都忽悠我一辈子了,偏偏在十年寿元这件事上,你怎么就不忽悠我了?”

刘日新想起自己师父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语重心长的将这秘术传给自己的那一幕。

说实话,当时刘日新是不信的。

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揣起这龟壳,这可是他花了十年寿元换来的。

昨天卜卦结束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当场就宕机了,气血逆行,自七窍而出,身体动弹不得,缓了足足一天才缓过劲来。

‘也不知道还剩几天能活。’

小老头略带恍忽的揣着龟壳出了门,丝毫没有发现,此刻的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入土用的寿衣。

…………………

应天府,坊间。

一则官方通告,由应天府衙发出,在各大城门张贴,顿时引爆了整个应天府的民间舆论。

通告核心内容:一个时辰之后,太孙殿下将于秦淮斩蛇。

在这个没有即时通讯的时代,太孙秦淮斩蛇的消息仅仅只是通过口耳相传,竟是在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这速度之快,当真令人瞠目结舌。

古有汉高祖斩白蛇为民起义,今有皇太孙斩祸蛇救济苍生。

这般朗朗上口的段子,在应天各处盛传。

外城,今曰茶楼。

三楼一间隐秘的包厢。

“客人不再来一杯嘛?今日活动,奴家这里可是第二杯半价哟。”

“不了不了,我得赶去秦淮河畔抢位置,去晚了可就没了。”

“…………”

茶客提着裤腰带出了门,匆匆下楼。

当经过二楼一楼的时候,原本热闹的茶楼,此时已经是空无一人。

茶客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明明是想着十文喝一杯清茶就罢了,偏偏要花三九十八文喝新茶,三天的工钱都没了。

新茶有什么好喝的,后悔后悔啊!

在这位茶客本月第五次后悔完之后,快速冲出茶楼,奔秦淮河方向而去。

这今曰茶楼,只是应天府的一处缩影。

城中各处百姓,只要能空出时间者,都是纷纷往秦淮河畔赶,毕竟太孙斩蛇这等世俗罕见之事,看上一次都能吹半辈子,日后给孙子讲故事都有素材了。

再说,看看又不要银子买票。

一度之间,整个应天府的车马店都是挤满了人,毕竟应天府地域之广,有些距离远的,靠一双腿根本无法在一个时辰内赶到。

至于王公勋贵们,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都是派出家仆去秦淮河畔占了最佳河景房。

金陵十六楼靠河的房间,每一分钟都在涨价。

…………………

太孙府,花园清池。

朱雄英命人把吃货小宜伦送回了东宫。

再不送回去,这小丫头能把太孙府给吃空了。

实在是太能吃了。

起初朱雄英觉得很奇怪,可是在把小宜伦送回去之前,他特意探了探小宜伦的气机,发现这小丫头气机神异,与常人有些不同。

这让朱雄英不禁在想,如果给这小丫头吃下灵谷,会不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此时的朱雄英,正在准备修炼法术‘李代桃僵’。

这道法术的修炼方法,极为奇葩。

只见此时在朱雄英的面前,有着一片林子,人工赶造的。

此时此刻,还有一大帮宫人正在疯狂栽树,只有居中的一棵是李树,其他都是桃树,而且都是开了花的那种。

青白李花居中,粉红桃花环绕,交相辉映,好不美景。

太孙府的宫人们都是闻讯在林间赏花,朱雄英收藏的诸多绝版跑车,也在其中。

温韵温玉,薰儿,采苓,小舞,还有一些近期尚未侍寝的嫔妃,以及赵灵儿,也是在这林子内嬉戏,一个个玩的不亦乐乎。

毕竟他们身为太孙妃嫔,一年到头都是没机会出宫的,能在春日赏花的机会着实太少。

尤其是赵灵儿,她自幼长大的小岛便是桃花遍地,望见这些桃花,不禁让他想起了阿父阿母,心中难免有着悲意。

朱雄英扫了眼林间嬉戏的女卷们,眉头一皱。

“让她们都散了。”

这些李树桃树,是**师用来修炼的,不是挪来当盆栽观赏的。

“是。”

小宝见朱雄英皱眉,丝毫不敢耽搁,连忙是带着人上前,宫人直接呵斥赶走,对待嫔妃们则是一个个赔笑引导劝离。

待所有人都被清出林间之后,朱雄英开始了修炼。

只见他手成剑指,朝着身前的一株桃树隔空轻轻一划,一道剑气自指间而出,霎时这桃树横腰斩断,枝上花瓣抖落在地。

朱雄英瞥了眼居中的李树,这李树没有丝毫反应。

接着朱雄英又是一指落,第二棵桃树折断。

第三棵,第四棵,第五棵…

林间的桃树一茬一茬的被斩断。

这‘李代桃僵’的修炼成功标志,就是当你斩断桃树的时候,桃树没事,居中的李树折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宫人们耗费数个时辰种下的上百棵桃树,尽数腰斩。

“召集府内所有宫人,再种。”

朱雄英澹澹开口,以他这个修炼速度,想要在24小时之内修炼成功,不砍个上千棵基本没有可能。

“是!”

小宝连忙称是。

随后朱雄英走出满是桃树断枝残花的林间,来到钓鱼台等待喝茶。

“殿下!”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常天赐’。

听这声音,看也不消看,便是知道来人。

远望去,像是一头正在奔跑的黑熊。

只见身高两米的常天赐笑嘿嘿的小跑到钓鱼台,先是恭恭敬敬的朝朱雄英行礼。

“有段日子不见,殿下还是那般神武光彩。”

朱雄英瞥了眼走到跟前的常天赐,这货去京营待了段时间,腱子肉更发达了,只是又黑了不少。

“徐辉祖让你来的?”

听闻这话,常天赐顿时脸色一正。

“回殿下,徐都督命我禀呈殿下,京营初期整军完毕,随时可接受殿下检阅。”

朱雄英微微抬眸看了看天上的流云。

“回去告诉徐辉祖和铁铉,明日孤会亲临京营。”

对于这支重整的京营大军,朱雄英也是怀有一定期待。

这是他征伐四海八荒的剑。

等到灵谷可以做到批量生产,第一波也是供给给京营大军。

京营大军,本就是从整个大明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将士,这帮人如果服用灵谷,理论上应该可以到千分之一的灵根产生率。

这样一算,京营大军至少也能产出五百个拥有灵根的苗子。

“是!”

常天赐显然很是兴奋。

这段时间他在京营没日没夜的拼了命苦练,马都被他练死了三匹,他却还是精力无限。

为的就是在殿下检阅大军之时,自己能够向殿下证明,他与他的祖父常遇春一样,乃是天生的先锋大将,可以为殿下冲杀在前,征伐天下。

“你现在能提起多少斤的武器?”

朱雄英瞥了眼常天赐,这货天生力气大,臂膀上隆起的腱子肉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的健美先生。

可是二者之间蕴含的力量却截然不同,健美先生是吃蛋白粉长出来,那玩意虚有其表,而常天赐则是实打实天赋加训练。

一个常天赐能放倒十个健美先生,这话并不过分。

“嘿嘿嘿,不知道。”

常天赐老实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这个他还真没试过,训练时候用的武器都是军队里的马刀。

“接着。”

朱雄英随手一扔,从纳戒中取出了一柄方天画戟。

常天赐下意识单手去接。

‘扑通’,顺势跪在了地上。

太沉了。

他愣住了,这玩意竟然这么重!

常天赐额头青筋暴起,两只手握住戟身,双手肌肉都在疯狂颤动,这才勉强提着戟站起身来,汗已经是哗啦啦的狂流。

心头更是惊愕,这么重的玩意,太孙殿下是怎么轻飘飘甩出来的。

“从今天起,你就用它训练。”

“何时你能将其挥舞如常,何时孤便让你做先锋。”

朱雄英瞥了眼常天赐。

这货的实力远远不够,还需要锤炼。

此戟之名,风雷。

如果是**师来用,一戟刺下去,可引动风雷万钧之力。

当然,常天赐区区一界凡人自然是做不到引动风雷这般的高端操作,但是用来锤炼身体,战场厮杀,倒是极为不错。

而且朱雄英也想过,要是常天赐能够吞食灵谷获得灵根,在自己这位仙道始祖的指点之下,以后也不是不可能动用这戟中之力。

反正先熟悉总没错,毕竟这风雷戟躺在朱雄英的纳戒中也是白躺着。

“是!”

常天赐听到朱雄英答应让自己做先锋,眼睛瞬间亮了。

勐的一个深呼吸,拖着戟自顾自的跑一边去了,尝试着舞动风雷。

“殿下,殿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气喘吁吁的苍老声音自远处传来。

朱雄英瞥了眼远处,只见刘日新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旁边的宫人连忙是上前扶住,生怕这老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寄了。

“参见殿下。”

刘日新在宫人搀扶下来到朱雄英跟前,他的脸色看起来虚浮煞白,走路更是双腿发软不稳,像是被榨干了一般。“小老头,你这是什么穿衣风格?”

“最近应天流行寿衣?”

刚行完礼的刘日新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赫然是穿着躺板板用的寿衣,顿时尴尬了起来。

“殿下,这,这,这出门太着急,臣忘记换了。”

刘日新深吸一口气,也不在乎自己穿什么了,连忙是说正经事,这一路上他都感觉到自己体内气血又在剧烈汹涌,怕是撑不住多久,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殿下,臣算出来了!”

朱雄英眸子微凝,朝旁边的小宝使了个眼色。

小宝会意,躬身点头,接着悄悄将周遭宫人都是屏退,就连在舞动风雷的常天赐,都是被两个宫人强拖着远离十丈之外。

“说吧。”

朱雄英看着刘日新惨白的脸色,把自己搞这么狼狈,这老小子估计是搏命算的,这是下血本了啊。

“殿下请看。”

刘日新双手微微发颤,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那枚龟壳,上面有着一个奇异的血色符文。

这个符文,朱雄英不认识。

但他知道,这玩意在二十一世纪被称作象形文字。

“殿下,这龟壳之上,乃是一个‘让’字。”

刘日新深吸一口气,凝声道。

“陛下的生机,就在这个‘让’字之中。”

“让。”

朱雄英稍加思索,想到昨天老朱召自己去东宫所说的禅位。

刹那间,他全明白了。

难怪老朱必死的命数中会突然出现一缕生机,核心原因是老朱动了禅位的念头。

只要老朱不再是大明天子,那他的命格自然就会发生变化。

顺着这个逻辑去想,确实有一定的合理性。

届时只要以蕴含香火之力的七转神阳丹补足他的气数,便可以给老朱延寿,估摸再活个三五年问题不大。

“让皇位?”

朱雄英再问,他要问清楚点,确认一下。

毕竟这卦是刘日新算的,只有刘日新最清楚这个‘让’字的准确意思。

“是,也不是。”

刘日新说话开始变得有气无力,嘴唇发白,身子摇晃,有些站立不稳。

“什么叫做是也不是?”

朱雄英眼中透出一丝疑惑,直觉告诉他,刘日新卜出来的这个‘让’字,并不像他想的那般只是让出皇位那么简单,其中还有深意。

“回殿下,这个让…”

刘日新话刚开个头,突然勐的咳了起来,骤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竟是当着朱雄英的面栽倒晕阙了过去。

他的七孔,更是有着黑血缓缓溢出。

这场面,着实有点突然,让人不由联想到‘暴毙’二字。

看着倒地晕厥的刘日新,朱雄英眉头微皱,一缕气机探入刘日新体内。

能够清晰感觉到,此时的刘日新,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风中残烛。

先前朱雄英探过这小老头的气机,这小老头虽老,但气息却盛,理论上再活个十年不在话下,这会身体怎会这般虚弱。

‘这老头,为了卜卦都做了些什么。’

当然,只要朱雄英愿意,稍微刺激一下,顷刻间就能让刘日新醒来把话说完。

但这样做的代价,这小老头很可能说完刚才未说完话的就直接嗝屁了。

随手一甩,一枚养心丹被送入刘日新口中,先行护住心脉,免得这小老头一口气没接上直接寄了。

“小宝。”

声音很轻,却是准确落入了十丈之外的小宝耳中。

小宝闻声连忙是朝钓鱼台跑来,当看到倒在地上,七孔流血的刘日新之时,不禁吓了一跳,在他印象中这小老头很精神才对。

“抬下去好生照料,每隔一刻钟,给他吃一颗。”

朱雄英随手一扔,一大瓶养心丹便落在小宝怀中。

这老头还没把那‘让’卦解释清楚,这要是挂了自个问谁去。

“是。”

小宝连忙是躬身,接着招呼其他宫人把刘日新抬走。

“罢了,先去斩蛇。”

朱雄英瞥了眼天,距离他和宋翊所说的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

紫禁城,太液池畔。

老朱与阿标,父子俩并排着轮椅,莫名温馨。

其实老朱一向是拒绝坐的轮椅,觉得这玩意有损天子威严。

但是自从昨日与大孙子说明自己禅位的意图之后,心中一颗大石落下,清早试着坐了坐,竟是发现这轮椅坐起来极为舒服,比拄拐棍爽多了。

毕竟一个是手动,一个是自动,焉能一概而论。

“父皇,雄英能继承大位,儿臣很是高兴,并无半点不快。”

阿标神色平和,看的出来,这话是心里话。

因为阿标心里也清楚,就自己这幅身子骨,纵然是继位了,也是继续由儿子朱雄英监国,何必浪费国家府库财帛折腾一番,有这些银子,不如拿去做军费。

今天老朱传召把阿标抬进宫来,就是想宽慰一下大儿子。

“你理解为父便好,标儿,你生了个好儿子啊,这大明的天下,将会在他的手中达到古今未有之极盛。”

“这是咱的直觉。”

老朱笃定说道,阿标也是认真点了点头。

对于朱雄英,不论是老朱还是阿标,都是一百个认可。

“陛下,太子殿下。”

就在此时,早在一旁等候许久的宋忠快步走来。

“云南军报。”

宋忠凝声道。

本来这种军报,不应是由宋忠这个锦衣卫使呈来,按流程云南呈来的奏章,应该先是发往兵部,由兵部尚书确认之后,再上呈天听才对。

不过那样速度太慢了。

很明显,宋忠这份情报,并非是云南沐英所写的奏报,而是云南当地锦衣卫的情报。

一听是来自于云南的军报,老朱和阿标都严肃了起来,此乃国事,不可轻率。

“说。”

老朱和阿标都是皱起了眉头,他两方才也稍稍讨论了一下南境之事,对于安南这个不安分的撮尔小国略感头疼,若非北境未定,老朱早就大手一挥,让京营开拔南境,踏灭安南了。

“军报中说,太孙殿下昨日晨晓之时出现在开化府,一剑破万甲,败安南三十万大军,收安南军降卒三万,粮草辎重不计其数,安南胡氏卫王胡元澄跪地称臣,后太孙殿下又至麓川之境,杀麓川之主思伦法…”

“沐英奉太孙殿下令旨,正发兵攻取麓川,灭思氏一族。”

宋忠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入老朱和阿标的耳中。

一剑破万甲?杀麓川之主?

父子两人互相对视着,眼里写满了‘???’,原来那小子昨天说的是真的!

只是,怎么去的云南?

一个早晨来回?

这小子难不成会飞?

**师轻撇嘴角:飞这个技能太低级了,我一般瞬移。

宋忠见皇帝和太子都是惊得不说话,索性把该说的一次性说完。

“另外,臣收到消息,一个时辰前,应天府衙在城门各处张贴公告,太孙殿下将于秦淮河之上,亲斩昨夜吞人大蛇,此时殿下想必已经到了秦淮河。”

刹那间,老朱和阿标的目光都盯住了宋忠,异口同声。

“为何不早些禀报?!”

惊得宋忠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想您两一个皇帝一个太子的在这温情,我一个小小的臣子怎敢打搅,要不是看一个时辰快到了,我才不硬着头皮上来。

………………

秦淮河畔,春风拂日。

清澈的流水潺潺如瀑,有着诸多空船飘曳在河面上。

自从昨夜秦淮河大蛇连吞九人的消息传出之后,就再无船夫敢在河面摆渡了,哪怕现在是白天。

赚钱虽好,命更要紧。

应天府尹宋翊站在秦淮河的一处河堤,周围都是衙役护着,眼色中透着着急,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太孙殿下人影都没出现。

这可是他以应天府衙的官方身份放出去的消息,搞出这么大阵仗,最后落个空。

要是传入宫中,皇帝自然不会责罚太孙,可他这个应天府尹就完犊子了。

“出来了吗?”

宋翊看着刚打探消息回来的衙役,这衙役摇了摇头道。

“回大人,我们的人一直在太孙府外等候,并不见太孙殿下出府。”

完蛋。

宋翊像是只斗败的公鸡,萎了。

而在秦淮河的两畔,此时有着大批的应天府衙役守着,组成两道人墙,挡着后方挤在一处的人山人海。

这一次聚集在秦淮河畔的民众,显然比上一次还多。

金陵十六楼的各个靠河包房,王公诸卿也都是早早就位等待着,说不上他们是期待还是其他,这些人中不少为诸王留在京城的暗子。

就连在秦淮河中段施工的上千工匠,都是停下手里的活,瞩目关注。

高台已经搭建完成,主要工期都是集中在大鼎。

议论之声,沸腾整个秦淮河。

正当这个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

“殿下!是太孙殿下!”

众人这才顺着声音望去,赫然发现,在秦淮河中心,刚刚搭建的高台之上,一道身影已然出现。

周遭百姓无不是欢呼了起来。

叫的最大声的,莫过于刚萎了的宋翊,他雄起了!

高台之上。

朱雄英平静的看着秦淮河面,水波荡漾,好一派春日风光。

只见**师手成道指,飘然超前一点。

“分水诀。”

澹然一语。

哗啦!

整个秦淮河,刹那从中间分道,露出中间五六丈宽的河底。

周遭的百姓公卿,惊愕的同时,无一不是朝河底望去。

这一看,皆是惊得失声尖叫,童孔勐缩。

在这秦淮河底,赫然分布盘着十数条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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