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山激将索纳扎道:“听索官人之意,似乎有些惧怕姚云贵。”

索纳扎哼道:“笑话,我索纳扎怕过哪个?之前不去云溪州,乃是那些营生做好了也才值个千两万两,若是费劲心思,才得了这些小钱,有何意思?但若是金河玉河租了给我,我好生管治,一年赚个百万两银子,他姚云贵若是敢要阻拦,我便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看谁还敢拦着本官人发财之路。”

马如山听到索纳扎如此言语,自然喜不自胜,可表面还在激将索纳扎道:“索官人,这姚云贵在云溪州,权利遮天蔽日,若是派了捕快军队来找你麻烦,又或是趁了黑夜时分私下偷挖,你可如何是好?”

索纳扎道:“他不知我索纳扎是谁,难道还不知皇太后是谁吗?我去了云溪州,这些底细,他自会查的清清楚楚,到时,我一语不发,就让他手下官员一个都不敢动弹。而他若是派人前来私挖盗采,被我家丁抓住,就押到衙门,判个斩首或是流放,抓了几个,其余人等,怎还敢来?马大人放心,我若说敢去,则必是有十分把握,才会将话放出来。姚云贵除非把皇帝,我的皇帝表哥搬出来,才能和我打打擂台。”

马如山便拱手道:“那事不宜迟,索官人且随我前去云溪州,当面和孙招远孙巡抚商议此事,若是事务谈好,孙大人立马上奏圣上,索官人也书信皇太后,两个皇宫坐镇之主都同意此事,那文武百官,还有谁敢反对?”

索纳扎笑道:“那马大人稍等几日,我将江州生意行当安排妥当,择日就行。”

索纳扎当下叫来各府县生意营生主管心腹,所有事项安排妥当,便辞别家眷,前来云溪州寻孙招远。

索纳扎一路盘算,他自己现今身家虽在江州算是首富,但折合银子也就两百万两白银。若是真的能租到金河玉河,即使一年给朝廷一千万两白银,自己挖了那些金玉卖了,抛掉开销,一年还能剩个百万两白银,不过几年,身家便可翻倍。此事如此划算,怎能不心潮澎湃,于是一路快马加鞭,只求快些赶到云溪州。

待得快马加鞭赶了**日,终于到了云溪州路阳府。

孙招远早就听闻索纳扎到了路阳府地界,赶紧派了下人道:“快去城中找个最大最好的酒家客栈,晚上时分招待索纳扎来这路阳府。”

那下人道:“城中最好的客栈酒家都是江源云的产业,这样是否妥当。”

孙招远道:“还是要避开江源云,除了江源云家的酒家客栈中,找个好的。”

下人便去了。

天刚擦黑,索纳扎便进了这路阳府,到了巡抚大院见了孙招远,孙招远在府外已然迎候多时,待得看到索纳扎、马如山,便伙着谭家兴、金飞、姜富贵一起迎接。两人寒暄一阵,便去了酒家客栈,吃饭喝酒。

待得酒足饭饱,孙招远道:“索官人,不远千里,前来云溪州商议金河玉河之事,想来也是对采金采玉之事颇感兴趣。”

索纳扎道:“孙大人说笑了,本官人乃是商贾,自然对赚钱的营生都感兴趣。若是条件合适,这个生意,本官人自然是要做的。”

孙招远道:“其实这个事项,也是简单,我等之意,便是索官人出个价钱,每年向朝廷缴纳多少银两,则每年金河玉河所产,尽皆归索官人。”

索纳扎道:“本官人看孙大人也是个爽快之人,那就这样,本官人愿每年出六百万两白银给朝廷租得金河玉河。”

孙招远听闻此言,笑道:“现今就算朝廷什么都不管不问,金河玉河所产也可值四五百万两白银,若是索官人只出六百万两白银,不止是我等难办,圣上怕看到奏折也会驳回。索官人,这个租银是否还能往上添加?”

索纳扎也笑道:“孙大人,你身在云溪州,自然知晓这里面水深多少。若是本官人不好生打点,这个生意到了本官人手中,怕也是做不长久。还望孙大人启奏圣上,将缘由表述清晰,圣上看这事难办,也就同意了。”

孙招远摇摇头,激王天云道:“还有什么生意是索大官人做不长久的呢?若是连索大官人都说做不了多久,看来也是忌惮姚云贵的厉害。”

索纳扎听了此言语,气的脸红,道:“就凭他个小小姚云贵,就说我忌惮于他,孙大人也是小瞧我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我便出价八百万两白银,租借这金河玉河,让他姚云贵知晓本官人的厉害。”

孙招远心中底线本是九百万两白银,见到索纳扎已然出到八百万两,仍不满意,便将酒亲自给索纳扎斟满,道:“索大官人,你刚到云溪州,不知这云溪州情况,这金河玉河,每年所产,折合现钱,不低于一千两百万两,抛去开销,总计也有一千一百万两,圣上之前对本官也是有所期待,期望一年金河玉河收一千万两白银,若只有八百万两,怕是不能得圣上之心。所以还望索大官人再将银子添一添。想来索大官人也是圣上的皇亲国戚,在三王叛乱之时,还望多多给朝廷挣了银子,以助圣上平叛。若是国家分崩离析,于索大官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索纳扎听闻此言,也觉得孙招远说得在理,便道:“听了孙大人言语,本官人也觉有理,既然此事有助于圣上平叛,那三王叛乱平息之前,本官人都会向朝廷每年缴纳一千万两白银,除掉开销,本官人每年还要往里面添补一些费用,待得三王之乱平叛之后,希望每年缴纳费用减至九百万两白银,用于弥补本官人之前亏损。”

孙招远目的已然达到,端起酒杯,与索纳扎碰了一杯,道:“一言为定。”

两人便将事情定下。孙招远道:“待得将租借契书细节推敲完善,本官便发文至京城朝会,全力相助索大人谋得此事,相信圣上也会高兴索大人为国尽忠之举。”

当下几人举杯畅饮,把酒言欢,各个人等,都是心满意足。

孙招远回了巡抚大院,推门进内屋,却看见余音乔拿个痰盂盆正在干呕,赶紧过去帮她拍背。余音乔呕了一阵,方才停住,道:“我看这样子,怕是有了,最近时日,心中时时想呕,又喜好酸味,听人说起,酸儿辣女,看来是个儿子。”

孙招远自然喜不自胜,道:“乔乔你先去床上休息,我马上叫孙大夫前来把脉,有喜无喜,大夫把了脉自然知晓。”

赶紧遣了下人前去将孙大夫请来。孙大夫坐在余音乔旁边,仔细把了脉象。常人脉象平稳,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而余音乔脉象似滑珠往来不觉,似是喜脉,可片刻之后,又会有另外一种脉象,猛然跳动七八下,又回复为滑珠喜脉。这孙大夫行医几十载,却从未见此异象,又想来反正孙招远只是想知是否有喜,既然有喜了,告诉他就是了,其余事情,他反正也没见过,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孙大夫将余音乔手掌放回被子,起身拱手对孙招远道:“恭喜孙大人,贺喜孙大人,孙夫人确是有了喜,还要好生保养身子,方才利于保胎。”

孙招远第一次要做人父母,喜得有些手足失措,想了一想,拱手道:“大夫可有保养身子的秘方,若是有什么好的方子,还望开了出来。”

孙大夫答道:“小事一桩,我这儿有上古名医扁鹊留下的一味偏方,专用于保胎,孙大人且拿笔记好了,按时服用,即可有效。取益母草一两、大熟地、大生地、制香附、广橘红、于术、白茯苓、炒黄芩、全当归、台乌药、川芎、东白芍、驴皮胶、广木香、西琥珀、紫苏叶、吉林人参、川牛膝、炙甘草、西砂仁,各五钱的,用长白山专吃雪莲花蜜的蜜蜂产的蜂蜜作为药引,好生慢火熬煮两天,再将药水滤出,混着藏红花吞下,即可保胎。”

孙招远边听边计,记完,便从下人手中取了十两谢银送给大夫,恭敬送大夫出门。

孙招远回来好生抱着余音乔道:“乔乔,我要好生谢你,我孙家马上有后了。”

余音乔也是欣喜异常,就要为人母,人生也算圆满。虽说不知为何,觉得最近总是没有力气,仿佛全身精血都被吸干了似的,但想来怀孕之后,体力总要弱些,便不以为意。

孙招远自从余音乔有喜,虽政务实在过于繁忙,还是一有时间,立即前来屋里,亲自给余音乔端茶倒水,体贴入微,尽到一个丈夫应尽之责。

因与索纳扎的契书,干系重大,索纳扎与孙招远等人反复推敲细节,务求完善,双方都是字斟句酌,处处小心,待得月余之后,方才定下所有交割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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